“那東齊皇子要娶的可是六公主平陽啊。”
“於我們來說,是幸事。”
“又有何不可?”
朝廷財政的赤字,加上聯姻公主是平陽,於是讓朝臣們的態度逐漸轉為一致。
平陽公主的任性與跋扈,讓他們畏懼,若果能夠嫁到東齊,那麼楚國的朝堂,就能安寧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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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ash;&ash;長秋宮&ash;&ash;
面對朝臣們的商議結果,皇帝沒有當即拍下決策,而是回到長秋宮與平陽公主的嫡母鄭皇後商議。
“什麼,東齊要樂之作為停戰的條件?”鄭皇後很是吃驚,她也有些難以理解,“兩國交戰,僅靠兒女之親就能化解嗎?”
“這是東齊的條件,並用安州三城作為聘禮。”楚皇道。
“陛下答應了?”鄭皇後問道。
皇帝雖還未答應,但還是向皇後點了頭,“如果不答應,東齊就會繼續派兵進犯,現在的楚國,已經支撐不起持續的戰事了。”
“東齊明明打了勝仗,卻為什麼要用歸還城池,聯姻來談和呢?”平陽公主怒氣沖沖的踏入長秋宮內,“阿爺與滿朝文武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。”
“六娘,不得放肆。”鄭皇後訓道。
平陽公主雖然不開心,但還是朝父親行了禮,“陛下萬年,皇後殿下千秋。”
皇帝對於女兒的衝撞,頗為不高興,“東齊國力強勁,施壓楚國,能有什麼辦法呢?難道要大楚的子民,都受戰火之苦嗎。”
“東齊國力強勁,卻在大勝之時突然止戈,並用奪下的城池做聘禮,天下真有這樣的好事嗎?”平陽公主反問,“他們之所以如此,是因為北燕出兵了,齊國現在並沒有同時對抗兩國的能力。”
“太尉那邊收到細作的消息,東齊已經調兵北上,抵禦燕國了。”皇帝說道,“如果惹怒了齊國,出兵壓境,那麼對我楚國而言,乃是滅頂之災。”
“哦?”平陽公主冷笑一聲,“那既然如此,為什麼還要還城求和呢?”
“齊國有吞併楚國,抵禦北燕的能力,怎麼還會派人來求和?”平陽公主一針見血,“他們之所以這樣做,不過是想瓦解燕楚聯盟,讓陛下落得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,今日陛下若答應聯姻,必遭燕帝記恨,將來齊國伐楚,燕國還會像今日這樣,出兵解圍嗎?”
楚皇陷入了沉默,一方面他畏懼強大的齊國,另一方面又不願與燕國結仇。
答應與齊聯姻,便就是背棄了燕國,可若是不答應,齊國用不了多久就會大軍壓境。
西楚的情況,沒有人比楚皇更清楚了,況且太尉上報的軍情也讓他緊張不已。
“阿爺知道,你極力勸阻,是不想嫁到東齊。”皇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,“阿爺也明白,這樣會委屈了你。”
父親的話,讓平陽公主冷了臉,她清楚的明白,帝王的疼愛,永遠都在權力之下,所以她從來都不相信,也不奢望。
“阿爺以為女兒是不想嫁到他國,所以才說出這些話的嗎?”平陽公主看着父親質問道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鄭皇後起身拉扯着女兒,並用眼神不斷示意。
平陽公主只好不再說話,皇帝假惺惺的安撫了幾句便帶着宦官離開了長秋宮。
“你呀,就是一向強硬慣了,明知你阿爺吃軟不吃硬,還要如此頂撞。”鄭皇後無奈道。
“在他心裡,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權力,就算女兒說盡了好話,又能改變什麼呢。”平陽公主道,“先前是巴陵侯之子,現在又是東齊皇子。”
“母親知道東齊皇子是什麼人嗎?”平陽公主抬頭。
“你阿爺說是齊帝的第五子,阿娘記得幾年前,齊國曾有皇子入楚,好像就是這個五皇子吧,你見過的。”鄭皇後說道,“興許是那時,他記住了你,否則你阿爺這麼多女兒,為何偏偏選中了你。”
“他是個鰥夫。”平陽公主說道,“結髮之妻亡故還不到一年。”
“聽說東齊也沒有立太子,他這般做,不過是為了奪嫡之爭。”平陽公主又道,“一個亡了妻的庶子,只有倚靠外力才有機會成功,這樣的人,心機一定十分重,想必他在提此條件之時,就已經打聽好了女兒吧。”
“母親是中宮皇後,且膝下只有女兒一人,這才是東齊皇子點名要女兒的真正原因。”
“齊楚交戰數十年,仇恨早已無法化解,就算將東齊皇子扶上帝王,楚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,東齊的儲君,也不會是流着楚人之血的。”
聽到女兒的分析,鄭皇後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,作為大家的女兒,她有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楚,“女人的命,就像江河上的船隨波逐流,你欲停泊,可風和水卻不會讓你歇下,水承載着你,風推動着你,就像丈夫與兒子,你從生來,就不是自己的。”
“女兒不願這樣。”平陽公主道,“我的命運,要掌握在自己手中,我絕不會為他人而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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