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人有如此大膽,竟敢在楚國境內截殺當朝公主。”太尉曹寅對這種小人作為十分不滿。
平陽公主雖居於深閨之中,然而暗中的勢力卻滲透到了朝中,幾個老臣都是肱骨,自然也清楚這其中的爭鬥與牽扯。
皇長子李符的死,就是皇室爭鬥的開端,這兩件案子相隔時間不到半個月,而與平陽公主矛盾最深的,除了彭城王李康,便是南陽王李隆,加上齊使刺殺之事也與李隆有關,所以眾人的猜想便落到了南陽王身上。
楚皇自然也清楚這一點,然而眼下成年皇子中,最得勢的便是彭城王李康,一但查到了證據,確定是李隆所為,朝廷處決了李隆,那麼將再無人能夠制衡李康,局面也會呈現出一邊倒,皇權旁落,這是他不願看到的。
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想,而無實質的證據,廷尉也不曾審訊出什麼,這也讓楚皇鬆了一口氣。
“公主乃是國之公主,天子之女,茲事體大,若鬧得太厲害,於國無益。”丞相范離似乎察覺出了皇帝的難言之隱。
“刺殺公主一事非同小可。”楚皇開口說道,“廷尉的調查不能停止,但是也不要對外宣講。”
平陽公主就在回京的路上,鄭皇後也在心急如焚的等待着結果,楚皇於是只得下令徹查,之後也能給妻女一個交代。
“喏。”廷尉弓腰領旨。
“這些惡徒膽大包天,廷尉要將罪名早早擬定。”楚皇又道。
“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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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ash;&ash;雲夢&ash;&ash;
平陽公主突然開口,將出神的蕭懷玉拉了回來,她搖了搖頭,對於那個冷漠又自私的家,她並沒有太多留戀,唯一牽挂的就只有妹妹,然而如今的她滿身傷痕,又怎敢去見妹妹,讓她憂心呢。
“這裡離竟陵不遠。”平陽公主看着她搖頭,“你害怕她會擔憂,但她遲早會知道的。”
蕭懷玉卻還是搖了搖頭,她看着路上的風景,緩緩說道:“等她知道的時候,我的傷已經好了,那個時候,也就不會那麼擔憂了,她是愛哭鬼,現在我不能見她。”
平陽公主聽着蕭懷玉的話,語氣里充滿了對妹妹的溺愛,作為公主出生在皇家,她從未感受過這種手足之情,皇家多是算計,有着無數利益牽扯。
某些時候,她很羨慕蕭懷玉,有着牽挂與擔憂自己的手足至親。
最終,在蕭懷玉的拒絕之下,隊伍並未改道竟陵郡,而是一路向北回到了楚京。
由於蕭懷玉傷重,平陽公主便將她帶回了章華宮。
看着前往章華宮的路,平陽公主也並沒有要送她回邸舍的意思,蕭懷玉便有些急了,“公主,我離京之前曾受大將軍傳喚,還請送我回邸舍。”
平陽公主撇了她一眼,“你如此傷重,怎麼回去?”
不等蕭懷玉回話,平陽公主又道:“邸舍並無守備,倘若有人要害你,你又如何應對?”
“慶功宴上你出盡了風頭,有多少眼睛盯着你,你可知道?”
“另外,我從不欠人情,等你傷好,便算是兩清,你不願選擇我,往後,我也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就這樣,蕭懷玉被平陽公主帶進了章華宮,並進入了她從未踏入過的寢殿之中。
宮中大殿的寬敞,遠非官員府邸可比,宮內有洒掃的宮人與宦官,見到外男入內無不震驚,因為這是平陽公主自入住章華宮以來,第一次有男子入內。
儘管上一世二人曾成婚,但蕭懷玉卻從未踏足過章華宮的內殿,婚後平陽公主也搬進了將軍府邸。
因而當蕭懷玉踏入時,對這個空蕩蕩的屋子便十分陌生。
屋中並沒有太多陳設,多的只是書櫃,上面堆滿了竹書,但這些書她是記憶尤深的,將軍府的書齋在平陽公主來之前只是一座空樓,平陽公主出嫁之時,這些書也就搬進了將軍府。
平陽公主將她扶到外殿的榻上躺下,“還好嗎?”
蕭懷玉擦着額頭上的汗水,輕輕喘了一口氣,“嗯。”
平陽公主扶她入內後,又獨自進入內殿更換了一身正式的命婦禮服,又讓琦玉打來了一盆乾淨的溫水。
“我先替你換了葯,今夜恐不會回來了,這裡是我的寢殿,除了琦玉之外沒有人會入內,你的身份也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知道。”平陽公主說道。
這一次換藥,蕭懷玉尤為配合,只不過當平陽公主解開包紮時,因為路途的顛簸與天氣炎熱,傷口癒合得並不是很好。
這也是為何蕭懷玉會頻頻冒汗,因為那種難以忍受的痛感,時時刻刻都刺激着她,“痛也不做聲的?”平陽公主挑眉道。
蕭懷玉沒有說話,只是安靜的趴在榻上,枕頭與褥子都留有平陽公主身上的氣息與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