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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陽公主側過頭,發現了陳氏耳垂下懸挂的寶石吊墜,與那日乞巧節,在攤販旁所碰到蕭懷玉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樣,女子對於這種獨特的首飾,總有着獨特的記憶。

“我不懂你在說什麼。”平陽公主挑眉道。

“公主這樣聰慧的人,怎會不明白呢。”陳氏繼續說道,“在蕭校尉踏入軍營之前,不過只是大楚萬千子民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,在他立得功勛入宮之前,與公主也從未見過,難道只憑藉在章華宮護衛的幾日,這樣的露水之緣,就足以讓他拋棄性命相救嗎?”

平陽公主在武陵遇刺之事,早已在京中傳開,陳妤作為將門之女,消息也自然靈通。

她所說的話,正是一直在困擾着平陽公主的疑惑,就連平陽公主自己都無法理解,一方面不斷靠近,每在生死之際都會出現,然在自己伸出手想要拉攏時又遠離,蕭懷玉的這種行為與拒絕的語氣,其反差更是讓平陽公主百思不得其解。

而在陳妤的口中,平陽公主似乎聽到了那個她不願意承認的解釋。

“你是在替李康傳話,還是說,你在擔憂你未來的夫君。”平陽公主側頭問道。

“公主果然聰慧。”陳妤柔笑道,“楚國現在面臨著內憂外患的局面,將來邊境會有很多戰爭,陛下的猜疑之心太重,希望公主可以暫時放下前嫌,這些從底層而來的武將,一心報效國家,就算是死,也應該死在戰場之上,而不是陰謀詭計之中,如果一個國家充斥陰謀與權術,那麼它一定無法長久,楚國之所以衰落,不正是如此嗎。”

“李康想用這套虛偽的說辭說動我嗎?”平陽公主半眯着丹鳳眼,“陰謀詭計無法長久,那麼虛偽的仁義又能維持多久呢。”

“兄長是為了楚國。”陳妤說道,“現在南陽王已經不知所蹤,陛下失去了這顆棋子,也就失去了制衡的籌碼,所以一定會更加提防與打壓兄長,我想,這應該是出自公主的手筆。”

對於陳氏的聰慧,平陽公主臉色依舊平常,即便她們都能猜到,但沒有證據,都是空口無憑,“你敢孤身代替李康來找我,難道就不怕嗎?”

“妾不怕。”陳妤回道,“公主身上所有的戾氣,似乎對的都是男子,從及笄時開始,京城對公主的流言蜚語不斷,但批判與恐懼的,幾乎都是男子。”

陳妤似乎對平陽公主十分的了解,“妾雖然對公主的一些做法不認同,甚至是不滿,但卻也從公主的所有行事當中察覺到,比起我們這些被豢養在深宅中的女子,公主有着更大膽的想法,也有着我們所欠缺的勇氣,沒人生來就甘願遭受壓迫,而弱小,成為了所有人無能為力的借口,無法改變的事實,無力更改的結局,以及無法無法承擔的後果,讓很多人都缺少邁出的勇氣,所以註定,永遠活在深淵與黑暗當中。”

陳妤的不滿,是平陽公主在得到救助過後,卻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遇難不聞不問。

但同時她似乎又能夠理解,或許是因為同為女子,以及同樣的上層出身,一個在皇家,一個在世家。

在這個時代,野蠻與跋扈,以及足夠的心狠,才能成為平陽公主衝破束縛的唯一方法。

她或許原先也是如陳妤一樣,缺少邁出的勇氣,但仇恨給了她,沒有牽挂,便可放手一搏,哪怕跌入萬丈深淵,哪怕身死。

對於陳妤今日說的一番話,平陽公主的眼裡對她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情感,就好像封鎖了多年的心,忽然有了理解之人。

可明明前不久,身側這個女子還出言諷刺自己。

“你也是女子,所以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。”平陽公主道,“但幫的依舊是李康,因為這是你父親的選擇。”

“兄長她不是公主所想的那種人。”陳妤向平陽公主說道,但她不認為平陽公主會相信。

“很多人都這樣說過,包括你們要保的蕭懷玉。”平陽公主道,“但我並不在乎他的仁義是真是假,以及他的為人如何,因為勝者,從來都只有一個,那張椅子也只有一把。”

“那麼,蕭校尉又何其無辜呢。”陳妤說道,“公主與他接觸過,應該知道他的為人,讓這樣的人,成為楚國立足九州的利劍,難道不好嗎?”

“你在城樓上與我說了半天,最終目的不過就是想保下她而已。”平陽公主說道,“可你有什麼理由說服我,放過一個仇敵。”

因為蕭懷玉的選擇,讓平陽公主將她視為敵對,陳妤遂說道:“他與兄長之間有着生死相交,所以他無法背叛兄長,但情,是足以改變一個人的,就如那天他孤身前往武陵。”

“所以呢?”平陽公主的語氣很冷漠,似乎不以為意。

這也在陳妤的意料之中,能夠在救命恩人遇險後冷眼旁觀的人,其心已經冷到了極點,又怎會為所謂的情而動容。

但陳妤並不相信平陽公主的心是不可融化的,“人內心深處真正的選擇,往往要在面臨絕境之時才會做出。”

“父親的確是想讓我嫁給蕭校尉。”陳妤隨後又說道,“但通過幾天的相處,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抗拒,也察覺到,在他的心中,似乎深藏着一個人,而他的不願承認,是因為有着如天塹一般的鴻溝。”

“夠了!”平陽公主似乎有些不耐煩,但對於陳氏,她眼裡的敵意明顯已經沒有那麼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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