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種人,頭兩次還硬氣的很,入了一次獄,就學乖了。”鄭珩一邊咀嚼着羊肉,半眯眼睛道。
“蕭懷玉在朝中毫無背景,如今到了大將軍麾下,他想要保住自己,就只能選擇順從。”心腹又道。
帳外,蕭懷玉騎上青驄,看着從荒漠吹來的風沙,她並沒有回到營帳,而是走到城樓上觀望了一番。
而恰好這陣風沙是馬蹄踐踏所揚起的,就在蕭懷玉在城樓上巡視時,瞭望台上的守軍發現了胡人的蹤影,並敲響了警鐘。
蕭懷玉也快速召集了全營將士準備應敵,她向煙塵望去,馬蹄疾馳,伴隨着高聲呼喊,這種久違又熟悉的感覺,她知道這是楚燕在西北最為強勁也是最為麻煩的敵人&ash;&ash;敕勒族。
儘管他們的旗幟顏色不一,但作戰時,各部都十分齊心。
胡人作戰並沒有規律,而他們的習俗也與漢人大不一樣,此時正是日入,軍中正在生火做飯。
或許是胡人的偵查兵看見了楚軍大營的炊煙,面對敕勒族的突然進攻,蕭懷玉沒有絲毫慌張,因為她清楚胡人鐵騎強悍,但不擅攻城,所以西北軍能僅靠一萬人馬堅守至今。
然而鄭珩得知胡人來攻,本就因為皇帝的敲打而憋着一股怨氣,所以當即下令開城門,帥軍出城作戰。
原先的西北守將趕在大軍出城前阻攔,“大將軍,胡人的鐵騎十分強悍,但他們不善於攻城,況且現在風沙太大,不利於楚軍作戰。”
“胡人不善於攻城,那麼附近的村落怎麼辦?”鄭珩假惺惺的關心起了西北的百姓,“就因為西北守軍的畏縮,才讓諸胡以為楚人好欺負,燕國能夠主動出擊,將他們趕出燕地,難道楚國就不能嗎。”
“可是大將軍,此次來犯的胡人,是敕勒族。”守將再次提醒道。
敕勒二字,讓西北原守軍紛紛恐慌,而鄭珩卻並沒有放在心上,此刻他滿腦子都只有立功,一雪在東境安州的恥辱,重新獲得君王的信任,將功折過,“我曾聽父親說過,敕勒人的部落分散,每一個部落都有君長,但卻沒有統一的指揮,少時我也曾隨父來到西北,擊退過胡軍,這樣的敵人,又何懼之有?”
最終,城門還是被打開了,鄭珩帶着一萬人馬出城迎敵。
蕭字營也趕到了城防地,王大武看着出城作戰的主力軍,“大哥,你不是說過,來到西北最要注意的是敕勒族嗎。”
蕭懷玉來到西北後就與麾下將士們分析了西北諸胡的情況。
當城樓上的守軍發現是敕勒族,鄭珩依然選擇正面抵抗時,蕭懷玉並沒有出去阻攔。
除了她知道鄭珩不會聽從外,也從那陣煙塵中發現了敕勒族這次攻城的人數並不多,似乎是在試探。
“敕勒人在試探我們的兵力。”蕭懷玉說道。“出城作戰,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,只不過…”
蕭懷玉挑起眉頭,“以鄭珩的性格,難保他之後不會輕敵。”
蕭懷玉握着腰間的佩劍,忽然在城樓下看到了正在布防的守城將領。
在他的記憶中,鄭珩全軍覆沒逃走後,守將孤身一人帶着殘兵堅守了整整一天一夜,但因為沒有援軍,最終城陷身死。
他沒有像鄭珩一樣逃走,這是西北軍最後的骨氣,也是蕭懷玉能夠打贏反擊戰的重要原因。
蕭懷玉思索了一番後,決定找到守將達成合作。
第109章 鄭皇後與薛妃
太康四年八月,秋
由於蕭懷玉陳書自辯的血書是由廷尉呈上,故而並非密事。
在章華宮的平陽公主早就知曉鄭珩借天災彈劾蕭懷玉一事,但卻沒有出手阻止,直到陳文泰派人抓回了鄭珩的親從,為蕭懷玉洗脫了罪責。
蕭懷玉被釋放,那麼鄭珩誣陷朝廷命官之罪就會坐實,但皇帝並沒有公開審理,也沒有處置鄭珩,只是派了心腹宦官前往西北,以示天子的寬容。
“當真是愚蠢至極。”平陽公主看着自己舅舅的做法,不但沒有將人除去,還使得自己受到了皇帝的猜疑與敲打,“若不是他忌憚陳文泰與蕭世隆,又怎會如此重用舅舅,替他掩蓋罪行。”
“蕭懷玉在西北獄中寫了一封陳情表,陛下看了之後,就將他無罪釋放了。”琦玉從旁說道。
“她連字都不識得,哪裡會寫什麼陳情表。”平陽公主卻很質疑道,“這恐怕又是陳氏父女所為。”
“公主,偽造這種東西可是欺君之罪,極易抓到把柄,公主說陳氏聰慧,應當不會如此。”琦玉分析道。
自從夢醒之後,平陽公主的心越來越亂,對於舅舅鄭珩想要剷除蕭懷玉的做法,她原先是想要制止的,但一想到蕭懷玉不肯依附於她,平陽公主便壓下了自己的好奇之心。
南陽王李隆死後,李康便從軍中脫離出來,併除去了軍職,削減了手中權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