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道就憑你,可以改變戰局?”鄭珩說道。
“我是蕭懷玉,安州的蕭懷玉。”蕭懷玉瞪着眼睛說道,“此戰由我帶領,絕不會輸。”
“如果輸了呢?”鄭珩問道。
“那麼由我一力承擔。”蕭懷玉回道,“所有罪責。”
“但如果贏了,這所有的功勞,都是將軍的。”為了贏得這場戰爭,蕭懷玉拋出了不可抗拒的誘惑。
這樣的承諾,的確讓鄭珩動了心,“你知不知道,這場戰爭意味着什麼,我如何能相信你?”
“您才是三軍統帥,如果出現問題,您可以隨時終止,下令收兵,但這樣的話,戰敗的後果,我無法一力承擔。”蕭懷玉說道,話語裡帶着警告。
鄭珩有些難以理解,因為無論是戰敗還是戰勝,對於蕭懷玉而言,有害無利。
“你不是不願意投靠公主嗎,怎麼,改變主意了?”鄭珩問道。
蕭懷玉低下頭,“我不願參與朝中的爭鬥,但也沒辦法看着平陽公主身陷囹圄,軍功我可以不要。”
鄭珩從蕭懷玉的眼裡看到了對平陽公主的擔憂,為了鄭氏,也為了姐姐的養女,他只得暫時放下嫌隙,“你倒是個奇怪的人。”
“可你有什麼把握,可以打贏敕勒?”鄭珩再次問道,因為他手裡拿的兵馬並不多,所以他不敢輕易下賭注。
“憑藉我對他們的了解。”蕭懷玉說道。
“了解?”鄭珩大笑了起來,似乎並不相信,“你,一個十幾歲的少年。”
“我若從未來過西北,將軍以為我如何能知曉這裡的黃沙呢,又是如何避開他們的巡邏,接近敕勒大營,摸清敵軍情況的。”蕭懷玉朝鄭珩說道。
鄭珩不再發笑,然而這些話卻讓他匪夷所思,他不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所能擁有的膽識與謀略。
或許此刻他才逐漸明白,平陽公主與彭城王為何都在爭奪與拉攏他,也明白了,平陽公主拉攏不成的忌憚。
“我給你一萬人馬,並且你要立下軍令狀。”鄭珩說道,作為主帥,他不敢將全部兵馬都交給一個毛頭小子,所以還給自己留了後路。
只有一萬人,勝算無疑小了許多,然而蕭懷玉卻沒有猶豫,一口應下,“好。”
“如果你戰敗了,吾,便要用你的頭顱謝罪。”鄭珩冷下臉說道。
“傳我命令,由二十一營校尉蕭懷玉攢攝前軍將軍之職,帥軍作戰。”
隨着旗幟變化,軍令層層往下傳達,一萬人馬很快就被清點了出來,蕭懷玉帶着自己的人馬走到了大軍最前列陣。
而鄭珩則是下令剩餘人馬後撤,並返回了西洲城。
蕭懷玉由東境邊軍營一個校尉,在來到西北的短時間內就提拔為了將軍,並帶領西北軍對抗人數眾多的敕勒,這讓全軍將士都十分的不信任,許多人為此產生了質疑。
“大將軍為何讓一個校尉臨時擔任將軍?”軍中充滿了議論之聲。
“是啊,對面的敕勒有我們幾倍之多,難道大將軍捨棄我們了嗎?”
“我可不想白白送死。”
軍心開始動搖,面對謾罵與質疑,蕭懷玉騎馬來到了大軍的正前方,隨着一聲令下,整個蕭字營齊聲大呵了一句。
聲音響徹天地,一千多人,竟喊出了上萬人的氣勢,讓身後大軍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緊接着蕭懷玉騎馬來到大軍之中,“諸位兄弟、同袍,我知道你們對我不了解,所以對於大將軍下的令產生了質疑,對我不信任,但請相信東境邊軍誓死捍衛國家,保護身後百姓的勇氣,安州之戰,齊國實力強勁,但我們還是打贏了那場惡戰。”
“這是我來到西北,與你們的第一戰,我知道你們會有質疑,作為軍人,來到戰場之上,你們首先要相信的是自己,背靠的,是戰友。”
先前在荒漠中歇息時,大軍遇到了黃沙,那些受到蕭懷玉提醒而提前離開活下來的將士,紛紛站出來支持蕭懷玉,“或許蕭將軍真的可以帶領我們擊退敕勒軍。”
“不是或許,是一定。”蕭字營的將士們肯定的說道,他們對自己的長官有着無比的信任。
漸漸的,軍中的質疑開始被呼聲掩蓋。
“胡人的鐵騎就在眼前,冬天即將來臨,他們試圖越過西北的荒漠,踏入楚地,劫掠我們的家園,身為楚國將士,我們能答應嗎?”
“絕不答應!”蕭字營齊聲回答,緊接着便是身後全軍的高聲應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