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塊藏在雜草里的石頭差點將她拌倒,還是蕭懷玉伸手攬住了她的腰,才沒有倒進荊棘中。
感受着腰間的力道,顧白薇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之感,二人四目相對,蕭懷玉只說了兩個字,“小心。”
此時的她眼裡除了急切,已沒有了之前的殺意,對待顧白薇這一路上也是極盡照顧。
衝破阻攔後,蕭懷玉飛奔到王大武的身側,她將手中的刀丟到一旁,紅着眼眶道:“大武。”
此時的王大武,因為同伴的呼喚而醒了過來,他強撐着一口氣,看到蕭懷玉後,用儘力氣抓住了她的胳膊,“大哥…陛下…密詔…你…京城…京城…有危險。”
隨後便徹底昏死了過去,蕭懷玉大驚失色的回過頭,“白薇。”
她將藥箱塞給了蕭懷玉,“拿着。”
她先是檢查了一下王大武的脈搏,隨後粗略的看了一下傷情。
“還活着。”顧白薇寬慰着蕭懷玉道,“先不要動他。”
雖然還有氣息,但卻十分的微弱,顧白薇知道他們來得有些晚了,若是再晚一刻,恐怕就只剩一具屍體了。
於是兩個士卒便都鬆開了手,顧白薇打開藥箱,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陶制的小罐子。
罐子里裝着兩顆藥丸,她倒出一顆塞進了王大武的嘴中,隨後又餵了一些水。
只見越來越冰冷的身體慢慢控制住了熱量的流失。
顧白薇沒有收起罐子,而是將它給了蕭懷玉。
看着塞來的藥罐,蕭懷玉不明所以,“這是什麼…”
“保命的葯,只有這一顆了。”顧白薇說道,“好好留着。”
說完後,顧白薇開始清理較重的傷口,經過了數次戰場的廝殺,王大武的身手還算敏捷,一些致命的傷都躲開了,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。
顧白薇再次摸向王大武的脈搏,比剛剛要強了一些,“幸而我跟着你來了,否則再晚一步,恐怕就回天乏術了。”
聽到顧白薇的話,蕭懷玉暫鬆了一口氣,同時也十分的感激她。
“這裡太過潮濕了,不能久留,他身上的傷也需到一個乾淨的環境中去。”顧白薇說道。
“帶回附近的村莊。”蕭懷玉說道。
兩個士卒便想上前將王大武背起,顧白薇便訓斥道:“他都已經只剩半條命了,你們這樣,他如何受得住。”
手足無措的士卒只得看向蕭懷玉,蕭懷玉明白顧白薇的意思,便拿起了地上的刀,砍來一些藤蔓與樹枝,將其做成了擔架。
沒過多久,其他地方的士卒聽到哨聲紛紛聚了過來。
“校尉。”
“大武哥他…”
“都過來搭把手。”蕭懷玉說道。
“喏。”
河岸的動靜,引來了朝廷的人馬,包括那名軍官。
對於這些天子的爪牙,蕭懷玉並沒有什麼好感,上一世,她滅了齊國,重創了燕國,最後卻因權重受君王猜忌而死。
“找到威遠將軍了。”
蕭懷玉下意識的將手下都護在了身後,軍官見她如此警惕,於是走上前來說道:“威遠將軍是陛下親封的,我們不過是來確認生死,況且如果沒有我們及時出現,恐怕威遠將軍已遭毒手。”
然而蕭懷玉卻依舊沒有要讓開的意思,那軍官見她如此,也不再強求,“陛下有旨意,請威遠將軍與蕭校尉儘早回京。”
“等我確認了他的傷情,我們會回去的。”蕭懷玉說道。
對於皇帝的突然宣召,蕭懷玉一點也不驚訝,王大武的遇險,她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幕後之人。
臨近日落,蕭懷玉帶着一行人只找到了最近的傳舍。
王大武躺在傳舍唯一的一張床榻上,由顧白薇在一旁照料,蕭懷玉打着下手。
其餘的士卒只能歇息在屋檐下或者馬鵬內。
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,山中的霧氣飄入屋內,床頭的油燈隨風搖曳。
處理好王大武身上的外傷後,顧白薇坐到了蕭懷玉的身側,“過來。”
“嗯?”蕭懷玉不解。
“你臉上的傷。”顧白薇看着蕭懷玉右臉上的划痕說道,“還有身上的傷,你那樣動手,身上的傷豈能不牽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