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”蕭懷玉抬起頭,“此事也關乎公主一生,公主…”
“召你入京之前,朕就已經詢問過平陽,還有皇後,若非平陽親口答應,朕又怎會如此匆忙決定。”皇帝說道。
皇帝的話讓蕭懷玉一驚,她瞪着雙目,心裡在不斷思考,現在的平陽公主怎會如此快答應呢,她與鄭珩之間,因為這個軍功已然不和,而自己又多次拒絕拉攏,對於平陽公主而言,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才對。
唯一可用的,就是平陽公主知道了她的身份,但是現在蕭懷玉十分了解平陽公主的為人,雖極端,卻對女子有着更多的包容,或許在觸及利益下,自己會死,但卻不會是死於平陽公主揭露她的身份。
揣測着想法的蕭懷玉突然一驚,“難道她…”她又想起了那天在馬車上平陽公主問的話,心中陣陣疑惑,“也想起來了嗎。”
“卿?”皇帝看着自言自語的蕭懷玉,一臉疑惑。
蕭懷玉抬頭,“陛下,臣何德何能,能讓陛下與公主抬愛,臣畢生所願,便是保境安民,還請陛下成全。”
皇帝挑起了眉頭,似乎無法說動蕭懷玉,世家子弟所青睞夢寐以求的東西,放在這個邊將手裡,卻是萬般推卻。
當朝的駙馬,大多都委以重任,尤其是皇帝寵愛的公主,而平陽公主為鄭皇後之女,乃嫡出公主,世家子弟所看中的,便是這個。
從軍功之事上判斷,蕭懷玉並非貪圖功名利祿之人。
這樣的人,有好處,但也有壞處,於國而言是棟樑,但對於君王而言,卻不太好掌控。
不過皇帝已經派人前往竟陵將她的族人遷入京中做把柄,這一點便不用擔心。
“罷了。”皇帝攤了攤手,不再強求,“此事朕不強求,但還是希望卿能好好考慮,不用急着回復,你們都還年輕。”
蕭懷玉知道,這是皇帝給的最大的容忍限度,若再拒絕,便會引起不滿了,於是叩首,“謝陛下隆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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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ash;&ash;章華宮&ash;&ash;
被禁足之後,平陽公主只喬裝打扮出去過一次,因為章華宮外有皇帝的眼線正在監視。
除了能被母親召入宮中解悶之外,平陽公主都只能待在這個狹小的四方城當中。
然章華宮的廚房宮女與宦官都是平陽公主安插的眼線,目的就是躲開監視,並將消息帶回。
“親親子衿,悠悠我心。”
“但為君故,沉吟至今。”
琴聲從宮院一顆枯木下傳出,琦玉親自從廚房端來了一碗羹湯。
“公主。”琦玉將羹湯輕輕放下,“長秋宮送來的魚湯。”
平陽公主繼續撫着膝上的琴,琦玉遂靠上前來彎下腰說道:“陛下今日召見了蕭懷玉,並提及了軍功與婚事,蕭懷玉接受了賞賜,但…”
“但什麼?”平陽公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眉頭也輕鬆攏起。
“他拒絕了陛下的賜婚。”說這話時,琦玉的眼裡還有些震驚,甚至難以置信,明明她在蕭懷玉的眼裡看到了愛慕之情,如今機緣就擺在眼前,她卻親手將之推開。
這似乎是頭一次有人敢拒絕平陽公主,世家子弟就算再不情願,也不敢這樣明擺的拒絕。
但很快平陽公主又想到了什麼,或許是因身份的緣故,兩個女子又怎能成婚,然而她心中仍然生起了一股不悅的怒火。
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,平陽公主的容忍與退讓已經到了達極限,一次次拉攏,一次次拒絕。
在她的怒火之下,手中的琴弦忽然斷開,她的眉頭也皺得更加深了。
怒火將她心中的好奇湮滅,那些埋藏在她心中的秘密,答案也已經不重要了。
“這人留下,遲早都會是禍患。”平陽公主突然生出了殺心,“既然軟硬都不行,那就剷除,她既不願做一顆棋子,那就沒有必要留着了。”
琦玉一愣,她好像有些分不清平陽公主是因蕭懷玉拒絕婚事而起的怨氣,還是害怕其受到重用成為阻礙才下的殺心,“公主?”
“吾已經給了很多次機會了,如果不是…”平陽公主語塞,如果不是蕭懷玉的女兒身份,恐怕活不到現在,這樣一顆棋子,在平陽公主的眼裡是絕對完美的,她所要做的不光是拿到那至尊的權力,還有她試圖改變這天下決心,“吾不想再說第二遍。”
“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