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懷玉扶着她,“白薇,你先不要着急,這只是我的預感。”
顧白薇死死拽着蕭懷玉的手,披散的頭髮,加上突然頹廢的精氣神,就好像失去了生機一般。
“早在之前,我就有預感。”失去重心的顧白薇,靠在了蕭懷玉的懷中,她望着一處,眼神渙散,“我同你離開前,石伯伯就曾叮囑過我許多事,包括讓我擇一個好人家。”
蕭懷玉愣了愣,昨夜石驍的話歷歷在目,她閉上眼,“原來…石將軍早就料到了。”
“阿爺曾說過,以石伯伯的智勇,可守社稷,可安天下,只不過他被卷進了先帝朝的鬥爭中,與新繼任的天子不和,從而被埋沒。”顧白薇傷心道。
“他明明清楚朝堂的局勢,甚至猜到了結局,為什麼…”蕭懷玉哽咽住,“是我太愚蠢。”
“跟你沒有關係。”顧白薇搖頭,“這世間的一切,從來都是上位者說了算。”
“快些換上衣裳。”蕭懷玉扶起顧白薇,“不管怎麼樣,我都要帶你去看看,不到最後,絕不能放棄。”
聽到這兒,顧白薇才重新振作起來,她來到鏡台前繼續梳妝,蕭懷凝也將姐姐蕭懷玉的外袍送了過來。
“阿兄。”察覺到什麼的蕭懷凝一直等在門口沒有入內。
蕭懷玉回過頭,看着一如既往懂事的妹妹,遂對這份唯一的手足之情倍感珍惜。
她一把摟住妹妹,上一世,在平陽公主的庇佑下,蕭懷凝的生活還算安穩,在蕭懷玉死後,蕭家雖然遭受到了牽連,但是蕭懷凝卻未被殃及,而平陽公主也因為蕭懷玉的死而愧疚不已,於是便開始對蕭懷凝多加照顧。
但這些後事,蕭懷玉在死後已無法知曉,平陽公主的心,她也並不清楚。
“懷凝不會離開兄長的。”蕭懷凝在姐姐的懷中小聲說道,“懷凝也會保護好自己,不讓兄長擔心。”
她又伸出手替蕭懷玉舒展眉頭,妹妹的溫柔與貼心,讓蕭懷玉越發的愧疚,上一世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拋下了妹妹,讓妹妹孤身一人留在世間。
“阿凝。”蕭懷玉緊緊抱着妹妹,“我不會再丟下你了。”
蕭懷凝眉頭微皺,她抬起頭,溫柔的笑道:“懷凝從來不覺得阿兄丟下過懷凝,阿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長,懷凝很高興,也很慶幸,能有阿兄這樣的長輩疼愛。”
待顧白薇梳妝之後,蕭懷玉命人駕來了一輛馬車,隨後便帶着顧白薇乘車前往了廷尉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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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ash;&ash;廷尉府&ddot;大獄&ash;&ash;
重犯石驍的死,差點讓廷尉獄炸開鍋,還是廷尉卿劉汴親自前往大獄才將人心安撫。
“大卿,今日下官交接鑰匙,巡邏時發現死囚獄中沒有了動靜,走近一看,才發現犯人已經斷氣…”獄丞一臉緊張與恐慌的說道,“明明昨日黃昏虎賁中郎將前來探望時還好好的。”
獄丞說著說著,眼睛一亮,“難道是…”
劉汴氣定神閑的看着屍體,“虎賁中郎將的名聲我有所聽聞,那日在朝堂上,他不惜忤逆陛下也要為石驍求情,石驍的死,斷不可能與他有關。”
“大卿,虎賁中郎將來了,說要探望石驍,還帶了一個女子。”廷尉府的屬官廷尉正走入獄中向廷尉卿劉汴說道。
“你們沒告訴他,石驍死了嗎。”劉汴說道。
“說了,可他執意要入內,說是死要見屍。”廷尉正回道。
劉汴皺起眉頭,隨後便帶着人馬從大獄中走出,“封鎖這裡,不允許任何人入內。”
“喏。”
正在與看守爭吵的蕭懷玉,見到劉汴出來後便詢問道:“為何不讓我入內?”
劉汴走上前,“蕭將軍,石驍將軍之事,劉某十分惋惜,然事已至此,無論怎樣,都已無挽回之地。”
“好端端的一個人,怎麼會死呢,究竟是怎麼死的,難道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與交代嗎?”顧白薇看着衣冠楚楚的廷尉卿質問道。
劉汴這才注意到蕭懷玉身後跟着的女子,他打量了顧白薇一眼,“這位娘子是?”
蕭懷玉走上前將顧白薇護在了身後,他並沒有沒有回答劉汴的話,而是說道:“大卿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。”
劉汴看着二人親密的舉止,並未在意,“石驍將軍乃是用衣物裹頭,自縊而亡。”
“天子明明已經特赦,石將軍也知曉此事,怎會自縊。”蕭懷玉質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