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答案便是猶豫,既然猶豫,則說明已經動心,只是他在分析利弊罷了。”少年說道,“他愛慕平陽多年,如今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山野村夫所搶,他豈能甘心呢,這種背負家族聲望的勛貴子弟,最是看重功名利祿,另外,平陽是不可能看上他的,我想他自己也應該清楚,如果不依靠外力,根本就沒有機會。”
“而寡人,就是這個外力。”少年夾起木炭添入盆中,“他不是聰明人,利慾會引誘他走上前的。”
“讓你們做的事情沒有暴露吧?”他又問道。
“按照王的吩咐,底下人做事都十分小心,不敢打草驚蛇。”宦官叉手回道。
“平陽是聰明之人,要再三確認,絕不能出差池。”少年道。
“小人明白,李隆就算是化成灰,咱們的人也不會認錯。”宦官回道。
少年放下鐵夾,起身走到窗前,“馬上就要搬進王府了…”
“大王開府置屬,應是喜事,可是大王好像並不高興…”宦官看着神情低落的少年。
“你以為那老傢伙,會這麼放心我們嗎,他對我的疼愛,不過是因為他自己。”少年負手說道,“而我,只是第二個南陽王罷了。”
少年伸手拾起案上棋盤中一顆黑子,“我們都是棋子,誰想要跳脫出這張棋盤,他都不會容忍。”
“可平陽公主屢次…”
“平陽做的那些事情,影響最大的,不就是南陽王么。”少年打斷道,“與權力相比,死一個兒子算什麼,就算平陽有再大的野心,背後有鄭家支撐,也無法真正撼動皇權,因為宗法、禮教、人心,都不在她那兒,所以老東西,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看過她。”
“若是如此,大王為何還要煞費苦心來對付她?”宦官不解道。
“她威脅不了皇權,可於我們而言,她的沒有威脅,才是她最危險的地方。”少年回道,“對於可以威脅到皇權的皇子,對付的方法有千萬種,但是對於平陽…”
“除非她真的有謀反之心,做出弒父之舉。”他又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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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ash;&ash;楚京&ddot;武衛營&ash;&ash;
“中郎將考慮的如何?”
武衛營的軍帳內,校尉半眯着眼睛站在林萬晟的桌前。
“只要林中郎將願意效力主人麾下,主人必會傾盡全力扶持,並且主人知道,中郎將一直愛慕平陽公主…”校尉意味深長的看着林萬晟。
林萬晟坐在椅子上,“杜校尉說了這麼久,卻不肯告訴林某口中的主人是誰,林某在明,杜校尉的主人在暗,這讓林某怎麼相信?”
“以林中郎將的聰慧,應是早就猜到了,又何須末將言說。”校尉說道。
“是嗎?”林萬晟盯着他,眼裡充滿了質疑,“既然杜校尉知道林某的心,那麼又是什麼讓杜校尉覺得,林某會拋棄心中所想,而選擇心愛之人的敵對呢?”
校尉笑了笑,“中郎將不要忘了,陛下所選中的人,並不是中郎將,就算沒有陛下,中郎將以為,自己會有機會嗎?”
“寧願選擇一個出身卑微的武夫,也不願多看中郎將一眼,這樣的結果,中郎將甘心?”校尉又進一步刺激道。
一提起蕭懷玉,林萬晟的臉色就變了樣,他重重拍向桌案,“就憑他也配?”
“可是,陛下與她都已經做出了選擇。”校尉說道。“眼下林中郎將只有一條路可走,如果中郎將答應,我家主人便會送上一份大禮,作為聯盟的誠意。”
“大禮?”林萬晟微微挑眉。
“南陽王失蹤之事,一直是武衛與中侍中省在搜查。”校尉說道,“這是韓將軍下的令,也是陛下給宗室的交代。”
“但是武衛從中秋開始已經停止搜查了。”林萬晟說道。
“那是因為遲遲沒有線索。”校尉道,“出動禁軍,翻天覆地的尋找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,朝廷這些年入不敷出,自然持續不了多久。”
“你想說什麼?”不想浪費口舌的林萬晟直言問道。
“陛下諸子當中,最疼的便是南陽王。”校尉說道,“南陽王失蹤後,他的兒子便受到了特殊的關照。”
“如果我告訴你,主人知道南陽王在哪兒,林中郎將,會做何取捨?”
林萬晟干瞪着雙眼,震驚道:“南陽王還活着?”
“你們為何會知道他在哪兒?”很快林萬晟就產生了懷疑,“難道南陽王的失蹤,你們才是幕後之人。”
校尉沒有正面回答,只是說道:“南陽王是如何失蹤的並不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