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伙房還有事,小人就不叨擾將軍了。”說罷,士卒便拱手離開了營帳。
蕭懷玉拿着一封信,眼睛半眯着直到士卒離開,“這士卒,不似一般傳信之人,適才端着水盆入內,卻連腳步聲也聽不到,應當是她身側的死侍,為了監視我,當真煞費苦心。”
蕭懷玉與士卒對話的期間,顧白薇一言不發,只是將染了些許血跡的手帕洗凈,又替其換好了所有傷葯才準備離去,“既然這信不讓旁人看,那麼我就先去出了。”
蕭懷玉看着顧白薇,似乎有些不大開心的樣子,便在她轉身時拽住了她的手腕,“你不是說過,於我而言,你不是旁人,難道只有在我遇到麻煩的時候,你我之間才不用客氣嗎。”
顧白薇回頭看着蕭懷玉,蕭懷玉便又道:“我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,世人都說齊國的臨沂公主最擅謀略,卻忽略了,他們一直所不喜的平陽公主,其實也是一個足智多謀之人。”
“所以這裡面是?”顧白薇盯着蕭懷玉手中的信。
蕭懷玉則毫不猶豫的遞到了顧白薇手中,“打開看看。”
顧白薇接過信封,裡面是一隻錦囊,而錦囊里,是退胡的計策,“平陽公主生在齊國,深居簡出,怎會如此了解六胡?”
“因為,現在的平陽公主,已不是從前那個平陽公主了。”蕭懷玉緊鎖着眉頭說道。
顧白薇沒有聽懂蕭懷玉的話,只是從中了解到了二人之間的情分以及彼此間的了解,都遠比她想象的要深,或許就連蕭懷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。
“如果你接受了這錦囊中的計策,是否就意味着,你加入了她的陣營?”顧白薇問道,“她在逼你做選擇。”
蕭懷玉沉默了片刻,她看着顧白薇,但卻始終沒有說話。
顧白薇沒有繼續逼問,只是將帶字的紙條扔進了炭盆中。
“二郎的心裡,是深愛着平陽公主的吧?”看着化成灰燼的字條,顧白薇還是沒能忍住的問道。
“從前是。”蕭懷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。
“從前是,難道現在就不是了?”顧白薇抬頭說道,“按理說,這是你的私事,我不應該插手,但你的命,是我救下來的,所以我不允許你因為這種事情,而傷害到自己,哪怕你戰死在沙場都可以,但絕不能是為這種兒女情長。”
蕭懷玉再度陷入沉默,“難道你連自己說過的話也忘記了?”顧白薇皺眉道,“既要斷,便要斷得乾淨些,你想要成就一番功業,改變這時局,就絕不可心慈手軟,她是李家的女兒,生來就在權力的頂端,是絕不會允許有旁的人覬覦權力的。”
“你若選擇她,那麼這一生都要臣服在她的腳下,任其擺布。”
顧白薇的提醒,讓她想起了前世的種種,“我…”然臨到嘴邊的話,最終還是咽了回去。
“你好好想想吧。”顧白薇嘆了一口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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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日後
年關將至,而燕北的戰事始終未停,齊楚燕三國將士卻仍在靈州艱苦作戰。
太康四年末,六胡再次舉兵進犯靈州,戰火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。
此戰,六胡輪番進攻,晝夜不停,城中戰況慘烈,靈州險些失陷。
消息傳回燕京,群臣震驚,遂有大臣提出南遷,為燕君慕容恆所拒。
得知消息後,蕭懷玉便從雲州率軍趕往靈州增援,與此同時,臨沂公主也讓延平侯宋嘯率齊軍增援,然此時的靈州,士氣低落,兵將們人心惶惶,唯恐城陷。
&ash;&ash;靈州大營&ash;&ash;
蕭懷玉再次進入靈州大營時,燕國已有十幾位將領戰死沙場,其中便包括昔日反對蕭懷玉提議的老將。
靈州陷入苦戰,幾位老將再次提出請求慕容恆南遷之策。
“六胡氣焰高漲,靈州恐將不保,肯請君上南遷,保全社稷。”
“靈州若失陷,燕北將無險可守,君上是燕國…”
“夠了!”慕容恆沉着臉色,他走到沙盤前,吃力的拔出腰刀,“燕京乃燕國先祖所定國都,國之命脈,誰若敢再揚言遷都,便如此案,寡人定斬不赦。”說罷便將桌角劈斷,將眾人震懾住。
“君上,外臣有一計,可退六胡。”蕭懷玉近前向慕容恆獻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