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甘與恐懼在落地的瞬間,印上了他的眼眸,隨着一聲巨響,城下只剩一灘血水,與滿地屍體。
當缺口打開之時,登上城樓的齊軍便越來越多,西陽城不得不抽調人手增援。
是日下午,隨着久戰,楚軍的防守越發吃力,城樓上的屍體逐漸堆滿,而齊軍的攻勢卻不曾減緩。
侯毅看出來了西陽城的頹勢,於是便命宋嘯集結全部前鋒,一鼓作氣,全力進攻。
此時的西陽守軍因為持續作戰,已經疲憊不堪,他們啃着又冷又硬的乾糧,以此充饑,上面沾滿了血漬,而手中的武器,卻一刻也不敢放下。
齊軍登上城池,許多士卒倒地之時,口中的胡餅尚未咽下。
而在西陽城內的暗處,蟄伏着一支尚未露面的精銳之師,他們裝備着楚國最好的武器與盔甲,吃的也是最好的肉食。
城中的慘烈,通過聲音便可得知,而他們卻一直躲藏在暗處。
無論多悲憤,卻還是克制住了那份衝動,“弟兄們在外面與敵軍血戰,整整兩天了,我們還要藏到何時?”
為防止軍中有細作泄露軍情,所以一些低級將領並不清楚此次守城的全盤計劃,在苦等了兩天後,便發出了質疑。
“我們也是楚軍的一員,為什麼我們要躲藏在這裡?”
領軍的是陸兆麟,當下蕭懷玉最信任的心腹之一,“請你們記住,也請你們知道,楚國現在的希望,是你們,加上城樓上那些以命相博的兄弟,這不是躲藏,這是軍令,也是勝利的唯一機會。”
“請保證你們以最佳的狀態,隨時迎敵!”陸兆麟命人將話傳遞下去。
齊楚之戰,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天,搖搖欲墜的西陽城,仍未被攻破。
是夜,齊國延平侯宋嘯趁楚軍疲憊,親自衝鋒陷陣。
其麾下將領帶着幾隊人馬登上了城樓,與此同時,西陽郡忽然霧起,濃霧瀰漫在城中,阻擋了守軍的視線,因而有幾處地方被同時攻陷,隨着齊軍的人馬源源不斷湧來,楚軍已防守不及,缺口大開。
正在城樓上禦敵的蕭懷玉看了一眼城下的齊國大軍,因為濃霧的原因,她並沒有看清楚。
“將軍?”張伯陽一路廝殺到蕭懷玉跟前,“東門已被攻破。”
“我們…守不住了。”已是遍體鱗傷的張伯陽,忍着疼痛說道。
“那麼,”蕭懷玉握緊手中帶血的橫刀,“請君入甕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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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軍的登城部隊一路拼殺來到了城門口,楚軍抽調人手增援,但已挽救不及。
城門大開,宋嘯見之,沒有片刻猶豫便領着人馬沖入了城中。
此時的西陽郡,已是深夜,濃霧包裹住了整個城池。
宋嘯帶兵攻入城中,卻發現城內十分空蕩,他本以為楚國的士卒都在城樓上,又或者是已經棄城而逃,於是下令清剿。
可就在全部人馬入城之後,西陽城的缺口忽然被堵住,因為濃霧阻擋視線的原因,齊軍第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。
隨着一聲哨響,躲在暗處蓄勢待發的楚軍從四面八方湧出,將齊軍團團圍住。
宋嘯大驚,意識到是圈套後,便想撤兵,但卻被蕭懷玉堵住了退路,為時已晚。
蕭懷玉騎着青驄,從軍隊中間走上前,她將俘虜的一名齊兵斬於馬下,似在為長槍試血。
蕭嘯知道西陽城內的守將有蕭懷玉,但卻不知道他竟然代替了曹寅與西陽太守,主導了此次戰爭。
在楚國敗於蕭懷玉馬下後,他便暗中立誓,如此着急入城,也是為了第一時間來看蕭懷玉的落敗與難堪。
“以少對多,你們竟然敢分兵。”宋嘯挑眉道,他也被蕭懷玉這一膽大與狂妄之舉而驚。
蕭懷玉握着長槍緩緩上前,她的身上,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殺氣,“齊國終要為自己的無道而付出代價。”
“笑話!”宋嘯充滿了不屑,“這點伎倆,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扎罷了。”
對於宋嘯的狂妄,蕭懷玉沒有理會,她的眼神逐漸陰冷,“一個不留!”
隨着一聲令下,楚軍早已按耐不住,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利刃,要將入侵者趕出國土,再回到家中與親族團聚,過一個安穩的上元節。
齊軍闖入陣中,被突然改變的局勢所驚嚇,不熟悉的地形與濃霧的環境,讓他們越發恐懼。
儘管宋嘯在極力安撫軍心,向麾下士卒貶低着楚國的不堪,但在拼殺過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