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陽公主的傷口還在流血,臉色逐漸蒼白,她躺在蕭懷玉的懷裡,攥着她的衣袖,想要強撐着繼續回答。
蕭懷玉察覺了什麼,“夠了!”
“你若還想動手,便先殺了我。”蕭懷玉又道。
“我們走。”顧氏看了她一眼,隨後帶着手下的刺客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一直苦撐着的蕭懷玉,也差點從馬背上滾落,但平陽公主還坐在她懷中,她咬着牙,苦苦堅持。
沒過多久,陸兆麟帶着人馬追了上來,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。
“元帥。”陸兆麟舉着火把,才發現地上全是屍體。
蕭懷玉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琦玉,“救人。”
“喏!”陸兆麟當即跳下馬。
蕭懷玉看了看周圍,她們還在齊國境內,這裡經過戰爭,必定找不到醫者,於是她便簡單的為平陽公主止了血,隨後將平陽公主帶回了定陵。
平陽公主賭氣離開時,將女醫留給了蕭懷玉,她知道顧氏遲早會有這一天,所以提前做好了周全的準備,只是她不清楚,郭鴻麟會激怒於她。
她只知道,蕭懷玉剛入軍營時,與郭鴻麟在同一個伍,但究竟發生了什麼,卻並不知道。
回營的途中,平陽公主靠在蕭懷玉的懷中,耳畔是她急促的呼吸與風聲。
“蕭郎。”她抬起頭,便看到月色下,蕭懷玉那張冷峻的臉,她想抬起捶下的手,可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沒有力氣。
於是她只能輕輕攥着蕭懷玉的腿,正在專心駕馬的蕭懷玉聽到懷中傳來聲音與大腿上的動作時,忽然心中一顫。
平陽公主的聲音有些沙啞,因為傷口的疼痛,“蕭…”
蕭懷玉下意識的摟緊了她,“我聽到了。”儘管她沒有低頭對視,但仍小聲的回應着。
“雖然…我不知道…他到底做了什麼,但你如此生氣,一定是有原因的…”平陽公主看着蕭懷玉,吃力的說著,“這些安排,我沒有事先告訴你,所以你才會如此生氣,我知道…你一定…”
平陽公主滿眼心疼的看着她,“也很痛苦吧。”
聽到平陽公主的話,忍耐了許久的蕭懷玉,再也沒有辦法強裝下去,她的情緒,在這最後一句話中徹底爆發。
她摟着平陽公主,低下頭,蒼白的臉上全部都是淚痕。
“抱歉。”
月光只照耀了半邊,但就算是只看到了半張臉,平陽公主也心疼不已,她自責,內疚,想要彌補,卻一直沒有找對方法。
隱忍與退讓,好像並不是最優的選擇,“我真的不知道…要怎麼做了。”
淚水順着蕭懷玉的下顎流到了平陽公主的肩頭,所有的心酸與痛苦煎熬,此刻都化成了淚水。
她摟抱着平陽公主,將頭埋在她的肩頭失聲痛哭,或許她從來沒有這樣煎熬,與痛苦過,即便是死在牢獄中的那次。
原來,比相互不理解的埋怨更痛苦的,是彼此相熟相知,彼此了解,彼此理解,明明什麼都知道,明明還相愛。
蕭懷玉想要開口,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,最後帶着哭腔,顫抖的說了一句,“對不起。”
這是來自她的心中,對這份不敢再輕易接納的情,所產生的愧疚。
“我知道。”平陽公主拼儘力氣抬手,輕輕撫摸上蕭懷玉的臉,“我可以理解。”
“這是我的過錯,我對你的傷害,沒有人有資格替你釋懷與原諒。”
“我並不強求。”
蕭懷玉聽後,眼裡的淚越來越多,她對視着平陽公主,“我其實…也想回到從前。”
“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,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。”
“你就做你自己。”平陽公主攬上蕭懷玉的脖頸,隨後吻了上去。
柔軟的雙唇相觸,蕭懷玉的眼睛印着一抹驚色,月光灑在她們的身上,逐漸閉上了雙眼。
風中帶着花香,這一次,她們的氣息中充滿了苦澀,以及血腥。
蕭懷玉用手掌托扶着平陽公主的腰肢與後背,即使是苦澀,也依舊忍不住的索取,此刻,貪婪佔據了她的腦海。
青驄漸漸放慢了腳步,一滴鮮血從染紅的衣衫滴落,落在了石縫中即將衰敗的彼岸花上,白色的花沾染了火紅的鮮血,在月光之下,顯得格外妖艷。
平陽公主的力氣逐漸散去,理智打斷了蕭懷玉的貪婪,她鬆開一隻手,不敢讓青驄真的停下來。
身後的士兵遠遠跟隨着,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擾與催促。
“如果這份感情,會讓你一直痛苦,那麼我想,或許我們可以誰都不提起。”從纏綿的擁吻中退出,平陽公主看着蕭懷玉吃力的說道。
“不必回到從前,也不用思考如何回應,你做你想做的,我做我該做的。”
“我不會再逼迫你,我也沒有想要監視你。”
“我只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