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,他剛一進內室。
鄭楚楚就忽的坐起來,跟受了什麼刺激般驚恐地縮到牆角。
“世子爺,楚楚不要……”
薛靖騫正要抬步,燕舞一個眼神掃過來,讓他定住步伐。
沈京紓微笑道:“鄭姨娘莫慌,孫掌事是太醫院資曆最老的太醫,平日裡專門為後宮那些娘娘們診脈,經驗頗多,必然不會冒犯了你。”
孫掌事謙然一笑。
心裡卻是狐疑,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嘛,怎麼國公府的妾室一看到他,臉色如此蒼白?
鄭楚楚眼珠子快速轉動,身體都在發抖。
她當然不能讓人給她診脈,否則她假孕的事就兜不住了。
她藏在被子裡的手,狠狠掐了下大腿,眼眶瞬間疼出眼淚。
她盈盈淚光的眸子看向薛靖騫,“世子爺,是妾身福薄,也可能是妾身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分,所以才留不住這個孩子。妾身心灰意冷,現在隻想休息……”
她越說氣力越是虛弱。
薛靖騫胸口鈍痛,不假思索地就要答應。
一旁等著看戲的沈棠知正彎起的得意笑容忽然一僵,急得乾瞪眼。
沈京紓卻淡笑道:“世子,鄭姨娘這懷的畢竟是國公府的頭一胎,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。女子落產是身體受損的大事,讓孫掌事給她看看,若是身體有礙,也能及時補救,免得日後生產再受困不是?”
身後的燕舞卻是不認可地看了她一眼。
現今這個妾室落產正好。
隻要她抓住機會,趕緊懷個孩子,以後就是國公府堂堂正正的嫡長子,她這個主母夫人的地位自然就穩固了。
沈京紓明白燕舞的意思,她微微一笑當做不知。
心裡卻是不屑。
上輩子,她正是為了給薛靖騫生孩子難產,身體受了損,最後命歲才短。
這一世,她才不會犯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給男人生孩子。
薛靖騫也覺得沈京紓說得在理,畢竟楚楚身份低微,背後又沒有娘家人倚仗。
她以後若想在國公府立足,隻靠他的寵愛還不夠,還得有個子嗣傍身。
現下她落產,身體要是受損,以後確實是個問題。
孫掌事他了解,醫術精湛,平日裡經常服侍那些後宮娘娘,楚楚能得他看診,是她高攀了。
“楚楚,京紓說得沒錯,讓孫掌事幫你看看吧。”
鄭楚楚正要說話。
燕舞卻不耐煩了,催促道:“孫掌事平日事務繁忙,能過府一趟,已是給我國公府麵子,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福氣。”
燕舞聲音不大,但威懾力極強。
她在暗暗警示鄭楚楚彆不知好歹。
鄭楚楚臉色唰的慘白。
一旁的沈京紓客氣有禮地做出邀請狀,“孫掌事,請吧。”
孫掌事微笑著上前。
沈棠知鬆了一口氣,雙手叉腰等著看好戲。
看著沈京紓也覺得沒有那麼礙眼了。
屋內越來越安靜。
氣氛也隨著孫掌事漸漸擰起來的眉頭越來越緊張。
一刻鐘後,薛靖騫心都跟著懸在半空。
終是忍不住擔憂問,“孫掌事,楚楚她身體難道有恙?”
孫掌事皺起眉頭,看了眼低著頭的鄭楚楚,又看了眼薛靖騫,麵色一陣複雜。
一旁的薛靖騫很是著急。
“孫掌事,楚楚她到底如何了?若真身體有礙,可能救治?”
沈棠知看著薛靖騫,心情也有幾分怪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