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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一旁的服務員紛紛朝這邊投來眼神,何緹愣在原地,這些打量的目光讓她瞬間勃然大怒,
“陳祺!我給你臉了是不是?你故意讓我當眾下不來台是嗎?好!離就離!我看你離開了我還有誰來照顧你這個病秧子!到時候你可別又哭着回來求我!”
在何緹的咆哮聲中,我離開了餐廳。
或許是何緹真的迫不及待想把身邊的人換成邢連斐,才用了三天時間就辦完了相關的一切離婚手續。
時間恰好,辦完離婚手續我就上了去外省的高鐵。
到湘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,主治醫生已經幫我聯繫好了病床,我下高鐵就打了車過去。
這邊的醫生根據我的病情探討了到了凌晨,確定下來我的手術方案,決定在一周後動手術。
而這期間,我在湘城到處逛了逛。
以前我總想出來旅遊一趟,與何緹商量過好幾次,她都說她忙,沒空。
等她不忙的時候,卻又帶着邢連斐去了團建旅遊。
我買了好兩碗餛飩還有韭菜盒子,吃了個痛快。
和何緹在一起的時候,她不喜歡吃這些東西,我也只能為了將就她沒再碰過自己喜歡的東西。
走到湘城之中,我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。
原來離開何緹的日子那麼自由,那麼美好。
我的心逐漸對那份苦苦堅守、執着的感情釋然了起來。
很快就到了手術的日子,手術前一天我接到了何緹的電話,
“我送你的東西為什麼也不帶走?自己回來收拾走!我看見就煩!”
我聽到她的話不禁覺得可笑,從前我打一百通電話她才會回復一通。
現在離婚了,反而因為這點小事主動打電話來給我。
我語氣淡淡地說,
“你看着煩扔了就行,”
護士走進來叫我換藥準備手術,傳進了聽筒里,何緹沉默了一秒語氣轉得有些焦急,
“什麼手術?陳祺你在哪家醫院?!我現在過去找你!”
“我在哪裡似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,我和你已經離婚了,別再給我打
電話了。”
冷漠甩下話,我就掛斷了電話,順勢將何緹的所有聯繫方式拉黑了。
手術耗費整整四個小時,順利又艱險地完成了心臟搭橋手術。
醫生告訴我,只要我好好休養,不會有任何後遺症。
我留院觀察的第二天,就見到了何緹。
她眼底的淤青和疲憊的臉龐是幾夜未休息的佐證,手上還提着個保溫桶,邊往病房走邊念叨,
“陳祺你說說你,一聲不吭就走了,動這麼大個手術也不告訴我,手術完誰來照顧你,你自己能行嗎?”
“要不是我讓人查了你出行買的票,還不知道你自己一個人跑這麼遠動手術來了。我早上在家熬的雞湯,可補身體了,你喝點吧。”
她扭開保溫桶,用勺子舀了一口雞湯喂到我嘴邊。
我扭開臉過去,並不領情。冷冰冰地丟下話,
“何緹,我和你已經離婚了,我去哪用不着告訴你。”
何緹對我冷漠的態度感到一絲不可置信,不過片刻,又換回溫聲,
“好了,我和邢連斐就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,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業務能力可以我才留在身邊的,不然就他平時對你那樣我早就開除了。”
原來她也一早就看到邢連斐對我的態度了。
若非她的允許,邢連斐怎可能那麼囂張?
我嗤笑一聲,眼皮也沒抬,
“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必要?趕緊滾,別在這人打擾我休息!”
何緹完全沒料想到,我對她發脾氣,詫異了一秒鐘,臉色迅速染上惱怒,
“陳祺,我都已經夠好脾氣拉下臉這麼遠來找你了!你還想怎樣?!我不管,你病好之後必須跟我回去,我讓邢連斐來跟你道歉總可以了吧!”
我完全沒想到她這麼理直氣壯,也不想再跟她糾纏,直接喊了護士,
厲聲呵斥“這個人我不認識,嚴重打擾到我休息了,麻煩你們趕出去!”
護士們將何緹請了出去,臨走前她深深朝我看了一眼。
5.
何緹當眾被護士趕了出門顏面掃地,她也確實如我想的那樣,在我住院觀察的這段時間沒有再來過。
這些日子我在湘城到處晃悠,也深深喜歡上了這座城市,決定在這裡定居下來。
出院後,我租了個門面開了個咖啡店,這是我從小到大的願望。
只是之前為了照顧何緹一直沒有去實現,後來她當上何總以後,又不喜歡我這樣出去拋頭露面,便將這個想法深埋進了心底。
咖啡店的位置選在了旅遊光景的地方,生意不咸不淡,倒也清閑。
我忙着經營咖啡店,一有時間就抽出空來去學習精進製作咖啡。
一忙起來,之前那些所謂的愛恨情仇好像都遺忘在了角落裡,沒精力去關注。
唯獨那次,何緹公司的一個員工休了年假到這邊旅遊,認出了我來。
她點了杯咖啡,跟我閑談起了何緹。
“祺哥,你和何總離婚以後,她肉眼可見的頹廢了,脾氣比以前還差,對不對就把人罵得狗血淋頭的,好多員工都辭職了。”
我專心做着咖啡,左耳進右耳出,敷衍的嗯了一聲。
她又絮絮叨叨地在說,
“何總還跟邢助理在公司里當眾吵了一架,好像邢助理說了你什麼,何總直接甩了他一巴掌,還說如果不是因為他,你也不會留在湘城不回來。”
“哎,祺哥,我看何總對你感情真的挺深的,你真的不考慮再回到她身邊了嗎?”
我面色不改,好像聽了一個陌生人重磅八卦一般,一笑了之。
她抿着唇也沒再勸什麼,結賬離開了店。
漸漸地,咖啡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,我一個人都應付不過來,只好聘請了其他員工。
張茹就這樣面試上了我的員工,她大學才畢業,但人聰明又好學。
起初我還不明白,她一個大學生為什麼要留在咖啡店裡做咖啡。
張茹眼底冒着星星跟我說,“祺哥!咱們是一個學校的,高中那個光榮榜現在都還張貼着你的名字和照片,我一直很崇拜你!”
我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,原來是高中母校當年我以全省第三靠近大學時,張貼在榮譽欄的照片。
被她提起這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,笑着打趣,“是不是沒想到我竟然在做咖啡?”
話是這麼說,可心底卻升騰起尷尬和窘迫。
和何緹在一起那麼多年,我每次想出去上班何緹就會以各種理由搪塞。
說我身體不好,別出去勞累了,讓我當個全職主夫就行。
當初的專業技能也快忘卻了,就算要出去找工作也得從頭學起。
張茹卻擺手一晃,很認真地告訴我,
“別這麼說哦,人各有志,又不是一定干出什麼大事業才叫美好,就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不也算是一種圓滿嗎?”
我聽了她的話,心底湧起一番暖意,怔怔地點了頭。
之後的日子,我和張茹一起經營這家咖啡店,生意也越來越好。
三個月後,我正在做咖啡,張茹過來手搭在我的肩上,唉聲嘆氣,
“祺哥,這兩天忙都快忙不過來了,你可得請我吃頓好的補償補償我才行!”
聽着她撒嬌的語氣,我笑着答應,
“好好好,想吃什麼你祺哥請客。”
張茹又嬉笑着跟我列舉着要吃些什麼,突然店內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,
“兩杯美式。”
我抬起眼對上了何緹幽怨的眼神,她的視線正放在張茹搭着我的肩上。
她身邊還跟着長時間沒見的邢連斐,他見了我眼神不免露出譏諷,
“陳祺,沒想到你離開何總就來幹了咖啡師啊?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,何總養着你哪裡不好?非要讓自己活得這麼落魄你說是不是可笑?”
我剛想回擊他,何緹就冷冷發了話,
“邢連斐,我叫你來幹什麼的你忘了?!跟陳祺道歉!”
邢連斐憤恨地瞪了他一眼,帶着虛情假意的笑對着我說,
“對不住祺哥,當初是我不該無理取鬧,讓何總沒陪你過周年日,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。”
我看向何緹,不明白她搞這出的意義是什麼。
邢連斐明顯不是真心來跟我道歉的,何緹逼着他來跟我道歉又能得到什麼呢?
而何緹眼中都是哀求之意,抿着唇盯着我一言不發,似乎在隱忍什麼。
我淡淡地垂着頭,無視了他們這齣戲,
“不用和我道歉,我和何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,當然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,而且就算你道歉了,之前你做過的事情,我也不會原諒你。”
而邢連斐冷笑了一聲,惱怒地低吼,
“陳祺,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那麼小氣嗎?不就那點事情,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何總嗎?就你這樣的,難怪何總厭棄你。”
我眼皮抬了抬,輕蔑地睥睨他,“邢連斐,你一個小三還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番話。”
邢連斐聽到小三兩個字當場就火了,咬牙切齒地想朝我揮拳,
“你說誰是小三呢!”
我閃身一躲,看到店內的客人並未出手,揪着他的衣領拖到了衛生間才狠狠把他打了一頓。
邢連斐被我揍得鼻青臉腫,何緹一直站在衛生間門口,眼神都沒有落在他身上一下,看到我出來焦急地跟着我,
“你身體沒事吧?醫生不是說了,不能太過激動。有沒有不舒服,我帶你去醫院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