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府。
謝灼寧從禦撫司出來之後,到底還是放不下謝老夫人,特意帶著宋玉秋上門探望。
謝老夫人一聽她來,直接翻了個身,背對著人,賭氣地說,“她眼裡既沒我這個祖母,那還來做什麼?讓她走!”
聽到丫鬟回話的謝灼寧,略頓了頓,倒也沒糾結,“那祖母好好養病,我就不去她老人家麵前礙眼了。”
結果剛轉身走沒多遠,就被四喜急匆匆追上來,“大小姐請留步,老夫人請您進去!”
謝灼寧毫不意外地朝宋玉秋一挑眉,二人對視一眼,又返身去了慈安堂。
“祖母。”
“嗬,我不是你的祖母。”謝老夫人語氣不善,明顯還在氣頭上。
謝灼寧隻遲疑了一瞬,就改了口,“謝老夫人。”
“你!”謝老夫人心口的火氣“蹭”地一下便直衝腦海,麵紅耳赤,呼吸急促。
顯然被氣得不輕。
謝灼寧見狀不妙,忙喚道:“阿玉!”
宋玉秋三兩步上前,當即塞了一顆藥丸進謝老夫人嘴裡。
謝老夫人怒目瞪著謝灼寧,“你讓她給我吃了什麼?”
那眼神,好像她們給她吃的是毒藥似的。
謝灼寧反問,“祖母覺得,我會讓人給你吃什麼?”
謝老夫人失望地道:“從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蛇蠍心腸?這謝家人,你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是嗎?”
雖沒得到回答,但她已經在心裡下來定論。
把一旁的宋玉秋都給聽無語了,“嗬,老夫人放心,不過一點清心敗火的藥丸兒罷了,不是什麼毒藥。若是灼寧姐真想要你的性命,當初你被何錦雲下毒時,就不會費儘功夫把我叫回來救你了。也不會今日一聽到你暈倒,便立刻不放心地把我帶過來給你看病。”
她埋怨自家灼寧姐眼裡沒她這個祖母,那她這個當祖母的,又何曾給過自家孫女一絲一毫的信任跟關愛?
謝老夫人渾身一震,咕噥著找補,“寧丫頭,祖母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既然祖母沒事,那我就先告退了。”謝灼寧打斷她,行禮欲走。
“等等!”謝老夫人慌忙叫住她,著急開口,“寧丫頭,你若心裡還有我這個祖母,我能不能厚著臉皮,求你一件事?”
雖然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,但謝灼寧還是明知故問,“祖母要我做什麼?”
“你能不能……饒過你大哥這次?畢竟他可是謝家的根啊!總不能因為一時糊塗犯了錯,就毀了他一輩子吧?”
宋玉秋都給氣笑了。
一時糊塗?
他這一時糊塗,差點讓灼寧姐變成萬人唾罵聲名狼藉的蕩婦,毀了她跟煊王殿下的婚事!
怎麼?毀他們灼寧姐一輩子就是小事,毀了謝明遠這個謝家的根就是大事?
就因為謝明遠是個男的?
就那個遇事就犯慫,連自己妻兒都管不住保不了的男人,哪裡比得上他們灼寧姐一根手指頭?
謝灼寧的表情,倒是出奇的平靜。
或許因為早就已經攢夠了失望,所以早就不再報以期望,也因此反倒能夠心平氣和地聽完這些話。
她淡淡地說,“祖母,大哥已經被抓去了禦撫司,禦撫司辦案,不是我能乾涉的。”
謝老夫人急切地開口,“聖上不是恢複煊王殿下掌司之權了嗎?依著你跟煊王殿下的關係,再憑著你的無雙姿色,你朝著他撒撒嬌,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?”
“於祖母而言,我拿得出手的,便隻有這張臉了對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