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家那大伯,當真有些本事,他到底是怎麼說服殷太後幫他的?”
謝灼寧雙手撐著下巴,百思不得其解。
畢竟謝恒之前可是已經明明白白地站隊太子了,殷太後不會不清楚,怎麼會出手幫自己的敵人?
淩霄猜測說,“會不會是他眼看太子指望不住,所以臨時倒戈向雍王了?”
柳眉微微一擰,謝灼寧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,“這會兒雍王剛剛被聖上下令鞭笞一百,打得隻剩下一口氣吊著,能不能挺過來都兩說。我家那大伯又不是傻子,要倒戈也不該是現在倒啊!”
一個連自家妻女子嗣都冷眼涼薄的人,總不至於在這種時候去助人為樂、雪中送炭吧?
蕭晉煊慢條斯理地輕抬眼瞼,“會不會,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。謝恒根本不是太子黨,而是雍王黨?”
“嗯?”謝灼寧不解地看向他,“怎麼說?”
“你還記得之前賣官鬻爵一案,太子同雍王一並施壓要求交出崔聞迅速結案,差點誤導我們以為他就是幕後主使嗎?”
“怎麼不記得?”提起那件事,謝灼寧就一肚子火,“也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腦袋進水了,居然替雍王做嫁衣。”
關鍵他那一摻和,讓他們不確定凶手是誰,最後繞了好大一圈才揪出幕後之人!
蕭晉煊淡淡地繼續說,“結案之後,我覺得事出蹊蹺,特意派人去東宮那邊打聽了一下。”
“那邊都不太清楚這件事,隻說太子之所以要求提前結案,好像是謝恒提出的建議。”
“謝恒說,賣官鬻爵一案一日不結,朝廷局麵一日不穩,彆人就會覺得太子失德,更偏向雍王。更何況許多官員的官職雖來路不正,但已投奔太子,若追根問底,會動搖那些投奔太子的人的決心。倒不如賣個人情給那些官員,日後也好說服他們改投太子。”
他本來就是禦史台的人,最擅長玩弄筆杆文字,這一通頭頭是道的好處分析下來,太子立刻便決定插手此事。
這才有了之前太子跟雍王,同時逼上禦撫司來的怪異局麵。
當蕭晉煊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,也納悶了許久。
既已選擇了黨派,那自當為主子出謀劃策謀求最大利益。
尤其是如謝恒這種從底下一路爬上來的人,不可能看不出來,讓太子摻和儘賣官鬻爵一案,根本撈不到任何好處。
那些買賣官職的官員名單全部捏在雍王手裡,誰會去冒著生命危險倒戈相向?
但若是換個思路,謝恒其實一直在為雍王服務呢?
他的動機,立刻就清晰多了。
“我那大伯,還真是隱藏至深啊!”
饒是謝灼寧重活一世,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辛密,聽到這個消息都不免嚇一跳。
要知道謝恒給自家兒子擇選的嶽父是太子詹事,隨後又把謝明遠也一並送入東宮,供太子驅使。
他之前雖沒明麵站太子這邊,但早就被人劃在了太子一黨裡。
誰能料到,他竟會是雍王黨呢?
他既原本就是雍王黨,那殷太後幫他,自然也就說得過去了。
如果不出所料,很快替殷太後尋找解煞之人的人馬,就會趕到禦撫司讓蕭晉煊放人。
“看來今日的賭約,算是打成平手了。”謝灼寧語氣遺憾,嘴角卻翹起弧度。
自己沒贏,但也沒輸。
打賭的條件,自然也做不得數。
“嗯?”蕭晉煊挑了挑眉稍,疑惑地看向她,“不是我贏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