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無缺接過那蠶豆大小的花種,極長的睫羽遮住眸底,神色難掩認真。
“若得她相許,此生不相負!”
這是他的承諾,亦是他的誓言。
宋玉秋歎了口氣,又交代道,“你將這花種拿回去種下,每日用指尖血早中晚澆灌三次,萬不可斷,九日之後,便會開花。”
“好。”夜無缺頷首,表示明白,隨即一頓,又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,“跟你一直唱反調那女的,用不用幫你解決了?”
說著,他晃了晃手中的花種,“就當提前給的謝禮了。”
那語氣,不像是在談論一條人命,倒像是在談論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。
宋玉秋嚇得趕緊擺手,“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,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行,我不插手。”夜無缺也不想多管閒事,“但前提是,彆讓她壞事。”
否則,他不介意手上多沾染一點鮮血。
“知道了。”宋玉秋歎了口氣,心想著那趙易自己識點趣,可千萬彆自己撞到這瘟神的槍口上去。
“照顧好她。”夜無缺又仔細看了謝灼寧好一會兒,才轉身離開屋子。
見這個瘟神終於走了,宋玉秋趕忙關上房門,返回床邊。
小心翼翼地從謝灼寧的腦袋上,拔出一根一寸長的金針來。
床上躺著的人眼睫輕顫,緩緩地睜開眼睛,“阿玉……”
“灼寧姐,感覺怎麼樣?有沒有不舒服?”宋玉秋趕緊詢問。
謝灼寧搖了搖頭,“就好像迷迷糊糊睡了一覺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”宋玉秋鬆了口氣。
抬頭望了眼周圍陌生的環境,謝灼寧問,“咱們是已經回到長興侯府了嗎?”
“嗯,”宋玉秋點了點頭,“事情比預料的棘手。”
一是楊烈還沒回來,她沒辦法調動太多人馬。溫焱這小子最近倒是屢立奇功,升得很快,卻終究尚未成氣候。
二是夜無缺的影衛無孔不入,如今已經全部悄無聲息地潛伏進長興侯府之中,而府內竟無一人察覺,可見實力相差之大。
尤其是那叫十三的,陰魂不散的,一雙死魚眼睛死死地盯著你,根本搞不了一點小動作,更彆說傳遞消息了。
謝灼寧卻笑了笑,杏眸水潤明亮,“沒事,至少現在是在咱們的地盤上,而沒有被帶到西楚去,事情就要好辦得多。”
還有九日,她們還有九日的時間,去運籌謀劃!
正說話間,外麵突地傳來一陣吵鬨之聲。
宋玉秋立刻起身打開房門,探出頭去查看,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院門外,站著一個府內的管事,此刻正滿臉不滿地瞪著守在門口的十三。
“夫人,趙大人說您帶了貴客回來,所以特意讓廚房備下宴席,讓小的過來請幾位赴宴。結果這下人是半點規矩都不懂,攔著不許小的進去請示您……”
“唉,夫人,趙大人說得對,不是什麼人都能往府裡帶的,說不準是有心人知道您的身份,故意想攀上咱們侯府的高枝呢?”
那話跟故意說給十三聽似的,傲慢輕蔑的嘴臉,滿是尖酸刻薄。
宋玉秋氣得想笑,槽點太多,一時都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。
那趙易幾個意思?
真當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?
來了客人,用得著她來設宴款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