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府。
恭敬地送走傳旨太監,謝明遠臉色立變,咬牙切切,“爹,皇後娘娘跟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?居然讓你去煊王府給謝灼寧討說法?他們不知道那丫頭把咱們家害得有多慘嗎?”
他的母親,妹妹,娘子,甚至腹中未出世的孩子,哪一個不是因為她謝灼寧,落得淒慘下場?
就連他自己,如今也丟掉官職躲在家裡,變得人不人鬼不鬼。
聽到謝灼寧死的時候,他恨不得放三天三夜鞭炮慶祝,感慨蒼天有眼。
可如今卻讓他們以娘家人的身份,去給謝灼寧討說法,嗬,做夢!
謝恒捋著胡須,略略沉吟後,立刻明白了皇後跟太子的意思,“隻怕討說法是假,試探是真。”
謝明遠不解,“爹你的意思是?”
“煊王之前對謝灼寧那般情深,寧願不當王爺也要娶她為妻,哪怕人死也要去牌位過門,怎麼會在那麼短時間內就另有新歡?”
謝恒一頓,語氣越發意味深長,“而且聽那意思,那新歡跟謝灼寧長得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。你就不覺得蹊蹺?”
謝明遠心頭一個“咯噔”,想到了一個很離譜的想法,“爹你的意思,謝灼寧很可能沒有死?”
謝恒眸光幽幽,“她最好沒死。”
若是證實那女子不是謝灼寧,一個替身,倒也不足為懼。
可若她當真是謝灼寧,那她沒死,便是欺君大罪,就連她爹也彆想逃脫。
上麵本來早就想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謝霆拉下來了,若是謝灼寧欺君罔上的名義坐實,鎮陽侯府也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!
謝明遠聽得心潮澎湃,頓時改變了先前想法,“那咱們現在就去煊王府!”
可謝恒卻抬手,攔住了他,“慢著。”
“爹,你還在等什麼?”謝明遠語氣急迫。
報仇機會就在眼前,他可不想放過。
他要鎮陽侯府一家子,全都去下地獄!
謝恒卻顯然比他謹慎多了,“去自然是要去的,但也不光咱們去。你現在派人去侯府那邊知會一聲,叫上從前貼身伺候謝灼寧的那些丫鬟,同咱們一起過去。”
蕭晉煊可不是好惹的,上次為了查找殺害謝灼寧的人,幾乎將京城鬨了個天翻地覆,管你什麼太子雍王、太後皇後,通通不放在眼裡。
更彆說他這個跟謝灼寧早已分家撕破臉的二叔。
但鎮陽侯府那邊的人便不同了,讓她們去衝鋒陷陣,煊王看在謝灼寧的份上,多多少少會留幾分情麵。
最重要的是,哪有奴才會認不出自己主子的?
是真是假,一看便知!
謝明遠一聽有理,趕忙吩咐下人去鎮陽侯府,聲情並茂地告訴茯苓她們,煊王府裡有人冒充她們小姐。
偏如今鎮陽侯府沒一個主子坐鎮,即便一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再氣憤惱怒,也沒法去給自家小姐討個公道。
而這時謝恒同謝明遠適時出現,說他們聽到消息也很憤怒,願意同她們一並去煊王府去給他們小姐討個說法。
茯苓她們都是從老宅裡跟著謝灼寧出來的,對他們父子突如其來的好意,頓時心生警惕。
見狀謝明遠冷哼一聲,“你們以為誰想出這個頭?你家小姐姓謝,即便分了府,那也是同氣連枝。此時若謝府不站出來,旁人隻會更覺謝家沒人,越發欺到頭上來!”
這樣一說,他們父子的舉動一下子便合理起來。
茯苓幾人糾結猶豫了片刻後,終於鬆口,“奴婢們願同大爺去煊王府。”
搞定幾個丫鬟還不夠,畢竟人微言輕。
謝恒讓人一並往宮裡也遞去了消息,並“恰如其分”地傳入雲蘅公主跟湘妃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