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晉煊額角跳了跳,一拂袖,“真是荒謬!”
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,他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。
前一刻還在委屈巴巴的,下一瞬就能恬不知恥地說出這種話。
虧得他看見她紅了眼眶的那一刹那,竟覺得有些愧疚。
罷了,就當今日多管閒事吧。
深呼吸一口氣,他轉身就走。
謝灼寧瞧著他竟這麼走了,忙拿出手帕,墊著腳尖招搖,“哎,彆走呀,莫不是小女子說中了殿下的心思,殿下害羞了?”
害羞?
說他一個大男人害羞?
蕭晉煊深呼吸又深呼吸,都沒壓住自己狂跳的額角。
“謝大小姐,請自重!”
他這是今日第二次叫她自重了,語氣明顯加重不少。
一撇嘴,謝灼寧不甚在意,“人家太瘦了,重不起來呢。”
蕭晉煊:“……”
他說東,她言西,這是在說同一件事?
真是的,他跟一個女子計較什麼?
臉色陰寒,步履生風,他加快速度,隻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眼瞧著人影消失無蹤,謝灼寧臉上的笑意也消失得一乾二淨。
她慶幸她是重生而來的謝灼寧,不再是那個天真至極的謝灼寧,否則怎麼可能忍得住滔天的仇恨,繼續跟自己的仇人們虛與委蛇?
她叫來下人,“去跟祖母稟報一聲,就說我受了驚嚇,需要休養,就不繼續去給她老人家祝壽了。”
畢竟剛重生,她腦袋還亂糟糟的,得花時間好好理一理思緒才是。
回到風華閣,她將門一關,研墨提筆,寫寫塗塗。
研究了半天,她發現,眼下最首要的任務是——退婚!
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還有半年就會駕崩。
臨死之前,為了讓她老爹鎮陽侯死心塌地地扶持太子,會下旨讓她跟太子提前成婚。
所以這個婚,必須得儘快退掉。
而且不能是她退,必須得是太子自己主動提出退婚,才能不連累謝家!
這一想,便是大半夜,她迷迷糊糊的,也不知道是何時睡著的。
隻是這覺睡得並不安穩,一閉上眼,全是一片血色,家人跟朋友的頭顱被大刀砍下,至死都不肯閉上眼睛……
她猛地驚醒,急喘了兩口氣,剛平複下來,就聽到門外的鬨嚷聲。
“你怎麼還在這兒?我都說了,小姐不想見你。你也不聞聞自己身上什麼味兒,往門口一杵,院子裡都臭烘烘的,還要不要人活了?”
春桃掩著鼻口,一臉嫌棄鄙夷。
夏橘艱難地開口,“我、洗過了,看小姐、一眼、就走。”
“滾滾滾!你什麼身份,小姐什麼身份,是你說看就能看的?”春桃邊說邊不耐煩地將她推開。
然而下一秒,細嫩的手腕被滿是裂口的手握住,夏橘眼裡瞬間溢出冷冽殺意。
春桃被那眼神盯得渾身發毛,手腕被按著的地方亦是隱隱發痛。
她“咕嚕嚕”咽了下口水,旋即想到什麼,立刻又昂起了脖子,“想打我?來,打呀!你忘了自己是怎麼被小姐趕出風華閣的了嗎?你敢碰我一根汗毛,信不信我讓小姐把你直接逐出謝府去!”
夏橘眸孔一縮,手也緩緩地收了回去。
那眼神,看得屋內的謝灼寧心頭一緊,很不是滋味。
夏橘原是殺手組織培養的殺手,她老爹帶兵把那殺手組織踏平了之後,便把夏橘帶了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