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去彆的地方報官就更不必說了,那些人一聽他們要狀告誰,立馬便讓官差把他們打了出去。
“後來我們夫妻倆聽人說,從這條路入京帶著侍衛的都是大官,所以才攔住大老爺的馬車,想請大老爺為我們做主!”
他們一口一個“青天”一口一個“大老爺”,明顯不知道蕭璧城的真實身份。
蕭璧城眸中警惕神色消了幾分,隨口問,“你們要狀告誰?”
聽起來,似乎身份不低啊。
老夫婦對視一眼,齊聲道:“草民狀告雍王府大管家杜忠,害死我兒、兒媳,霸占草民家產!”
“哦?”蕭璧城本來隻是隨口問問,一聽對方的話,瞬間來了精神。
他讓老夫婦把案子詳細說說。
老兩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敘述起來。
原來他們本是雍王府田莊的租戶,雖然租金昂貴,但兒子兒媳皆是勤快之人,一家四口倒也還過得去。
沒曾想一日那杜忠來莊子上巡視,竟看上了他們家兒媳,非要搶回去做小老婆!
“我兒與兒媳感情很好,為了保護兒媳,被杜忠的手下活活打死。”
“兒媳傷心欲絕,也跟著跳了井,等打撈上來時才知道,她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!”
可那杜忠見狀,不僅沒有罷休,連他們老兩口都不肯放過。
不僅霸占他們房屋,把他們趕出莊子,還讓他們想報官都沒門兒!
“求大老爺為我們做主,還我兒子、兒媳一個公道啊!”
老夫妻顧不得地上的砂石,“砰砰砰”地磕著頭。
謝灼寧見狀側過頭去,用手帕點了點濕潤眼角。
真是的,明明自己水深火熱一團亂麻,卻仍見不得人間疾苦。
“太子哥哥,他們好可憐,你幫一下他們吧?”
她知道,就算自己不這樣說,蕭璧城也一定會幫他們的。
當然不是為了伸張什麼正義,而是因為他們要告的人,是雍王府的大管家。
蕭璧城不惜親自下馬車,扶起老兩口,“你們放心,孤是當今太子,必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。”
老兩口震驚不已,那個人也沒告訴他們,攔的是當今太子啊!
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,兩老口又是磕頭又是作揖。
蕭璧城立刻讓侍衛將老兩口安頓好,再派人去收集證據。
眼下他一顆心都在鬥雍王上,哪裡還有閒情逸致繼續方才的事?
謝灼寧鬆了口氣的同時撩起車簾,看向路旁的林子裡。
一截青色衣角晃動,又隱匿進斑駁的樹蔭裡,再也看不見。
她放下簾子,回到馬車裡,垂下眼瞼,遮擋住眸中情緒。
這對老夫妻方才交代的時候並沒有交代完,他們被杜忠趕出莊子以後,就被斷了活路,隻有坐著等死的份兒。
是慕容硯拿著微薄的賣畫錢,不僅要給自己的母親治病,還拿出了一部分,一直偷偷救濟這對老夫婦。
讓他們找蕭璧城告狀,自然也是他們倆一早就商量好的。
利用兩人的矛盾,替老兩口伸張正義。
而蕭璧城一旦對雍王動手,兩人的矛盾便正式搬到了台麵上來。
雍王不會坐以待斃,必然會對蕭璧城進行反擊。
兩人狗咬狗,她在一旁才好坐山觀虎鬥。
隻是她有些好奇,慕容硯如何知道,太子今日出了宮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