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嗚嗚嗚嗚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知道你會掉下去,更不知道你會被那家夥帶走,隻能眼睜睜看你落入魔手……”
雲蘅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眼睛紅彤彤的,跟小兔子似的。
那傷心委屈的程度,叫謝灼寧都在懷疑,到底掉下去的是自己還是她了。
“好了好了,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,乖,不哭了嗷。”
好一番柔聲安慰,才總算把人哄好。
雲蘅一抹眼淚,淚眼朦朧地看她,“那你一會兒要來參加宮宴嗎?”
“嗯。”
三品以上官員,都可攜女眷入宮。
更遑論她是皇帝的準兒媳,這種場合,肯定怎麼都得到場的。
“不過我得先回去換身衣裳。”
今天折騰了半天,身上的衣裳已經皺得不能看了。
“好,那我在宮裡等你。”
目送雲蘅公主離開,謝灼寧回到家,正重新更衣梳洗著,就見茯苓火急火燎地跑進來。
“大小姐,小少爺回來了!”
謝灼寧驀地回頭,滿眼驚喜,“明琅回來了?”
倒是比她預計的還提前了幾天。
茯苓笑道:“剛進的門,如今這會兒應該正在慈安堂給老夫人請安呢。”
謝灼寧聞言立即起身, 顧不得銀翹在身後大喊“小姐您頭飾還沒戴好呢”,便提著裙擺一溜煙朝慈安堂去。
走了沒幾步,她又返回來,“瞧我,差點都忘了,半夏你做的櫻桃流蘇糖呢?快裝一些,我帶過去。”
那小子從小就愛吃這個,換牙時候自己不許廚房給他做,那小子便跑過來,軟聲軟氣地求她。
一聲聲“阿姐”,帶著糯音,叫人聽得心都快化了。
一路趕到慈安堂,還未進門,就聽到裡麵樂嗬嗬的,笑成一團。
似乎是謝明琅講了什麼奇聞樂趣,謝老夫人笑罵道:“你這惹事的猢猻,小心你爹回來抽你。”
“祖母,我那不叫惹事,那叫見義勇為!”
少年的聲音褪去青澀,已經開始有了大人模樣。
謝灼寧光聽著那聲音,心裡便一片酸軟,“明琅……”
聽到動靜,謝明琅轉過身來。
十五六歲的少年,長著跟謝灼寧六七分相似的麵貌,卻不同於她的明媚瑰麗,而是帶著獨屬於少年人的昂揚與勃發。
他目光熠熠,明亮又灼人。
可看著謝灼寧時,卻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厭惡。
厭惡?
謝灼寧霎時怔愣住。
時隔兩世,再見至親,她以為會是相擁而泣的場景。
可眼下狀況,明顯跟她預想的相差甚遠。
“明琅弟弟,大姐姐來了,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呢?”
說話的人是謝晚吟,她坐在謝老夫人的下首,語氣多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。
謝明琅冷淡地道:“我沒有這麼蛇蠍心腸的姐姐。母親早亡,是大伯母辛辛苦苦撫育我們姐弟長大,但凡是個知道感恩的人,都不會將大伯母送到家廟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