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陽侯府。
下人們忙碌著,正要將“風華閣”的牌匾重新掛上。
謝灼寧回房來瞧見了,眉心緊緊一鎖,直接吩咐,“撤下來。”
這牌匾原是蕭璧城給她題的,她每次看到都惡心至極,但為了跟他虛與委蛇,隻能強忍著。
可既然現在兩人撕破了臉皮,她也不必做這種表麵功夫了。
下人們手腳麻利,立刻就將牌匾撤了下來。
但屋簷下光禿禿的,似也不怎麼好看。
謝灼寧進屋叫人研墨鋪紙,親自寫了三個字——扶搖閣。
大風一日同風起,扶搖直上九萬裡。
她要扶搖直上,將那世間頂頂尊貴的太子跟雍王都踩在腳底!
“拿去叫人製成牌匾掛上吧。”
“是。”茯苓應了,又問,“那原來那塊呢?”
畢竟是太子親手書寫,下人們也不敢隨意處置。
謝灼寧隨意地道:“劈了,當柴燒。”
那玩意兒留著,她都嫌占地方。
茯苓剛要出門,一道人影便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,差點跟她撞到一起。
她嚇了一跳,待看清來人,忙關切開口,“小少爺,您慢些。”
“滾開!”謝明琅冷冷地開口。
謝灼寧一抬頭,一股濃重酒味便撲麵而來。
她眉心一擰,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謝明琅的質問聲倒率先響起,“你為何要分家?”
麵色霎時冷了冷,謝灼寧淡淡地看過去,“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?”
謝明琅臉色酡紅,也不知道是酒醉的還是羞愧的。
他梗著脖子,不肯低頭,“你連祖母都不肯認,像你這麼冷血的姐姐,我寧願沒有!”
聽到他的話,謝灼寧目光一冷。
看他的模樣,應當是剛剛外出喝酒回來。
那他想來應該也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了。
太子在成婚前,跑跟和親的雲雪公主苟合。
多大的醜聞啊!
恐怕就連大街上的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了吧?
他可有想過,他阿姐這個未來太子妃,會是什麼樣的處境?
想必是沒有想了。
要不然怎會喝酒喝到這時才回來,又怎會怒火滔天地來詰問她呢?
謝灼寧突地有些心累,甚至都懶得跟他理論。
“你若不認我,大可去那邊待著,彆來我麵前晃來晃去的煩我!”
謝明琅一臉不敢置信,“阿姐,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?明明你從前最是溫柔懂事了!”
溫柔懂事?
換誰被逼著當了五年妖妃,都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。
再不去看他,謝灼寧吩咐夏橘,“送客!”
以夏橘的身手,醉酒的謝明琅完全沒有還手之力,就被拖了出去。
遠遠地,還能聽到他的大叫大喊,“阿姐,你鬨得眾叛親離,遲早會後悔的!”
謝灼寧心頭一揪,酸澀得厲害。
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弟弟說出來的話。
直到人走遠了,她才疲累地閉上眼睛。
這一世,她真的做錯了嗎?
難道要糊裡糊塗,被梁氏跟梁恪蒙騙著私奔才是對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