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明琅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,忙攔住那位繡娘,“你方才,叫我阿姐什麼?”
繡娘不解,卻還是如實回答,“東家。”
似有一道九天旱雷劈空而下,正正劈在謝明琅的頭頂。
他大腦空了好半天,才反應過來,哢噠哢噠地轉動著脖子,看向謝灼寧,“所以,霓衣坊,是阿姐你開的?”
謝灼寧挑了挑眉稍,“你不知道嗎?”
她以為謝晚吟跟何錦雲她們早就告訴他了呢。
謝明琅的表情,快哭出來了,“所以,百味軒那些,也是阿姐你開的?”
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新店,個個都像直奔他來一樣。
謝灼寧實誠地點了點頭,“嗯呐。”
知道真相的謝明琅,身形猛地一晃。
虧他那會兒還當真以為,分了家後,他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實力站穩腳跟贏得賭約。
就算後麵失敗了,他也覺得是因為他錯信了謝晚吟的緣故。
可到現在,他才明白——
他就是那瞎蹦躂的孫悟空,翻了天也沒翻出他姐的五指山。
他家阿姐從頭到尾,都不過是在陪他玩一場過家家罷了!
耷拉著腦袋,他表情說不出的沮喪,“阿姐,我是不是很沒用啊?”
謝灼寧安慰他,“誰說的?你明明有很多優點的。比如……”
“比如?”謝明琅立刻抬起頭,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。
“比如……”謝灼寧想了又想,說不出來。
謝明琅眼眶都紅了,咬著唇角垂頭喪氣地說,“我去練功了。”
等他掙出一份功名來,一定讓自家阿姐刮目相看!
謝灼寧還沒來得及安慰他兩句,就見他走到門口又返了回來,讓繡娘繼續給他量尺寸。
氣歸氣,衣裳還是得要的。
謝灼寧瞧著他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樣,心頭好笑極了。
正在這時,茯苓從門外走了進來,手裡拿著一張燙金印帖,“小姐,靜安長公主剛剛派人來送了請帖,邀請您去參加賞菊大會呢。”
靜安長公主也就是江堯的母親,她家的菊園,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,每年都會舉辦一次賞菊大會。
但今年,明顯提前了許多。
謝灼寧接過請帖,有些疑惑,“怎麼辦得這麼急?”
茯苓回道:“方才奴婢跟那送信的人閒聊了兩句,聽他說,靜安長公主這次邀請的,都是京中未出閣的大家小姐,似打算趁這次賞花大會,替煊王殿下物色王妃呢。”
謝灼寧手微微一顫,似有些不敢相信地問,“你說給誰?”
“煊王殿下。”
“確定不是給她兒子江堯物色媳婦?”
“奴婢問仔細了,就是煊王。”
謝灼寧心口一揪,有些麻,也有些疼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麼,明明她都已經做好了終身不嫁的準備,總不能叫蕭晉煊也終身不娶吧?
說不準賞菊大會上百芳爭豔,就有誰入了他的眼呢?
茯苓見自家小姐表情有些難以捉摸,試探地問,“小姐,這賞菊大會,您去嗎?”
謝灼寧睫羽抬起,目光幽幽,“去!怎麼不去?”
煊王府內。
江堯嬉皮笑臉地湊到蕭晉煊麵前,“小舅舅,你就去唄,我娘辛辛苦苦替你張羅這個賞菊大會,你不去豈不是太不給她老人家麵子了?”
“不去。”蕭晉煊在兵器架上挑了把銀槍,一個虎虎生威的連招,便將江堯逼退幾步。
江堯見自家小舅舅油鹽不進,隻能拿出殺手鐧了,“我讓我娘也給謝大小姐送帖子了!”
蕭晉煊手中銀槍霎時一收,“去一趟也未嘗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