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鎮陽侯府出來,得了承諾的雲蘅公主一路哼著小曲兒,悠哉悠哉地回到宮中。
路過禦花園時,卻聽到有人在假山後的花圃裡交談。
“文武大會的事,可都安排好了?”
“回母後,都安排好了。到時候,兒臣會讓宗慶伯之子鄒林奪得文試或武試的魁首,再由您出麵,替他跟雲蘅指婚。門當戶對,且有才能,晾湘妃那邊也挑不出理來。”
“哢嚓——”
司馬皇後剪下一截花枝,放到托盤裡,又開始在花圃裡細細挑選。
“如今雍王沒了吏部尚書這條左膀右臂,在朝堂上都安靜了不少,正是咱們乘勝追擊的好時候。本宮幾次向湘妃示好,她都愛答不理,也隻好拿雲蘅的婚事下手了。所以這件事,你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,明白嗎?”
蕭璧城伸出雙手,接過皇後手中剪刀,“母後放心,兒臣知道怎麼做。”
假山另一邊。
雲蘅公主雙手死死地捂住嘴,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。
……
一轉眼,便到了文武大會的日子。
宋玉秋忙著搗鼓自己的新藥,倒沒嚷嚷著要去湊熱鬨。
謝灼寧便帶著夏橘跟茯苓去了。
一到鄭國公府,便瞧見人頭攢集,烏壓壓的一片,熱鬨得跟集市似的。
她正看得眼花呢,便聽到有人在喚她。
“寧姐姐!”
“謝姐姐!”
兩道身影朝她迎了過來,是雲蘅公主跟楊憶君。
兩人來得早,便先湊到一塊兒了。
謝灼寧同她們一並往裡走,邊走邊閒聊,“這文武大會,倒是比我想的還熱鬨。”
楊憶君湊過來說,“聽說太子疼惜妹妹,今日會親自過來替雲蘅公主把關。各家的青年才俊都想好好表現,期待能入太子青眼呢。”
表現好了,哪怕當不成駙馬,被太子看中委以重用也是好的。
謝灼寧聽著“疼惜妹妹”這四個字,十分嗤之以鼻。
蕭璧城那家夥若真把雲蘅公主當妹妹,又怎會忍心把她嫁給六十多歲的老頭?
想到這兒,謝灼寧頓了頓,總覺得少了些什麼。
好像一直都聽著楊憶君在說話,平日裡劈裡啪啦跟個小鞭炮似的雲蘅公主,今日卻安靜得出奇?
她側頭看過去,便見雲蘅公主垂著眼瞼耷拉著腦袋,一副沮喪模樣。
“雲蘅?雲蘅?”輕喚了幾聲,不見應答,她曲起手指,輕輕彈了下雲蘅公主的腦門。
“啊!”雲蘅公主吃痛,伸手捂住腦袋,終於抬起頭來,“寧姐姐,你做什麼呀?”
謝灼寧歎出一口氣,“我問你今日怎麼了?怎麼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?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?”
不問還好,一問雲蘅公主,她眼眶頓時泛起了紅色。
她委屈巴巴地撲到謝灼寧的懷裡,把那日在禦花園裡,聽到皇後跟太子的談話,全都說了出來。
“什麼為我好,替我挑選如意郎君,都是假的!他們拉攏不了我母妃,便要鄒林那草包娶我!”
宗慶伯之子,鄒林。
謝灼寧有印象。
之前謝芷晴成婚,他扮作登徒子調戲自己,好讓蕭璧城出來英雄救美,最後卻被逼著跳下水變成落湯雞的那家夥。
如今,蕭璧城又瞄上湘妃母女了嗎?
昭文帝後宮稀薄,育有子嗣的更是隻有司馬皇後跟湘妃兩人。
能在後宮之中獨占一宮主位,湘妃的背景自然不簡單。
東周被大鄴滅國之後,為方便治理,便分為東郡跟西郡。
而湘妃的哥哥,便是東郡總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