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她沒有著急惶恐地辯解,沒有百口莫辯的難堪,而是選擇了一種虞清婉從未想過的方式。
她慢慢走向虞清婉,臉上帶著嗜血的笑意,到得虞清婉跟前,她猛然捉住虞清婉,拖著她便朝人群走去。
不管虞清婉如何掙紮大叫,她都一概不理會,哪裡有人就往哪裡走,很快便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。
她就這樣拽著虞清婉走到長孫翊麵前,大庭廣眾之下,當著眾人的麵,一字字道:“太子殿下!這個想嫁你想得要瘋了女人說撞見我們方才拉拉扯扯糾纏不清,請你來與她說清楚,我們嬸侄究竟有沒有像她說的那麼不堪!”
她的聲音又大又響亮,帶著難以置信的悲痛,字字泣血,擲地有聲,那模樣,仿佛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,隨時都會以死明誌般。
隻消刹那,長孫翊便明白了個中原委,打從小時候開始,他便不怎麼喜歡虞清婉,無論虞清婉生得多麼美麗,但就像一朵浮在水麵的白蓮一樣,外表看起來純潔無瑕,但實則底下一灘汙穢,虞清婉的心是空的,裡麵儘是腐爛流膿的肮臟。
長孫翊還未來得及說什麼,虞清婉眼淚猛地奪眶而出,楚楚動人地道:“太子殿下,事情並非七妹想的那樣,我也是……為了她好。”
虞清婉麵露痛楚之色,和風卷了幾縷墨發拂在麵龐上,黑的如墨,白的如雪,兩兩相映,兩兩相宜,像清暉棲於花樹,疏影橫斜,描摹了滿滿一卷令人神往的詩意。
那蹙眉痛呼的模樣,直叫人不由自主頓生憐愛之情,恨不能替之受之。
她轉過頭,痛心地看著虞清歡,聲音裡包含愛憐:“七妹,大姐好心提醒你幾句,你不聽勸也就罷了,還把事情鬨到眾人麵前,你這樣做,可有想過祖父,想過你的夫君淇王?你要是怨大姐恨大姐,我們回家再解決,大姐給你賠一萬個不是,彆這樣,好嗎?”
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,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,更有甚者,唯恐天下不亂,竊竊私語著。
“你知道嗎?方才我都看到了,虞大小姐好心邀請淇王妃一起坐,誰知淇王妃不但不領情,還甩臉子給虞大小姐看。”
“我也瞧見了,方才我隻當她做了王妃,性子驕矜一些,誰知她還真表裡如一,麵上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,私底下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“淇王怎麼攤上這種人?要不是出身相府,這種人品,隻怕倒貼都沒人要。”
在場的人,僅因為虞清婉一番做作,皆都不分青紅皂白的踩她一腳,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倒。
虞清歡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,但和在場的人比起來,顯然她還有做人的底線,而這些人,和禽 獸有什麼區彆?
難聽的話,如毒蛇一般鑽進耳裡,一口口咬在心上,使得虞清歡的心,埋 進雪裡般冰冷,但正因為如此,反而讓這顆被人情冷暖凍結的心,一點點堅硬起來。
她噙著笑意,看向虞清婉的目光中,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憐憫:“既然大姐如此不顧及姐妹之情,那我這當妹妹的也就不必給你留情麵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