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朗風清,華光滿地,虞清歡靠在樹乾上,望著披上月華的大地,視線漸漸朦朧,隻覺得天旋地轉,整個人差點摔下樹。
她連忙將樹乾抱緊,卻在下一個瞬間,抱了個空,而她整個人,從樹上直墜而下。
“一定是夢。”虞清歡呢喃一句,笑眯眯地閉上了雙眼。
“砰”的一聲,酒壺掉在地上碎裂成渣,而虞清歡,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,懷抱的主人很高,體格偉岸而精壯,墨藍色的棉袍,柔柔軟軟地貼在身上。
“虞清歡,你又發什麼瘋?”
虞清歡睜眼,眼前的身影晃了晃,變作那個她此生都不想看見的男人:“秦臻?你怎麼在這裡?”
說著,虞清歡伸手想去掐他的脖子,卻因為控製不了準頭,反而將拽住了他頭發,將他的頭,驀地拽低下來。
四目相對,鼻尖相觸。
虞清歡一巴掌,甩在了他的臉上,怒道:“你還有臉來見我?!”
長孫燾麵沉如水,仿佛就要滴出來。
一旁的暗衛戰戰兢兢地看著,恨不得找個地方將頭塞進去,他死都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。
“砰!”長孫燾揚手一丟,將虞清歡扔在草地上,沉著臉轉身離開。
暗衛連忙跪下:“主子,王妃醉了,若是著了涼可不得了。”
“隨她去死。”長孫燾扔下一句話,人卻轉過身,彎腰將虞清歡抱起,往靜闌院的方向走去。
小小的身子仿佛沒有重量,輕飄飄地搭在他的臂彎,長而順滑的頭發傾瀉下來,和他墨色的藍袍被風卷起。
酒的勁頭不大,虞清歡醒來的時候,約莫寅時左右。
“我怎麼喝到這裡來了?”望著清雅的帳頂,虞清歡揉著腦袋小聲嘀咕了一句,扭過頭,便看見長孫燾正伏在案上睡著了,他的手裡,還握著蒼何傳來的信息。
虞清歡輕手輕腳地翻身 下床,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衣裳,輕輕地蓋在了長孫燾的身上。
熟睡的人,唇角抿得緊緊的,眉頭也緊緊鎖著。睡著的他,比醒著的他還要悲傷憂愁,這樣一張臉,仿佛從來不會綻開笑容。
“罷了,原諒你了。”虞清歡坐在長孫燾的對麵,捧著雙頰看向他,最後歎了口氣,“誰叫我又欠了你一次呢?”
虞清歡取來一個軟枕,小心翼翼地將他手中握著的東西,輕輕取出,然後又抬起他的頭,把軟枕放在他的腦袋下,讓他靠著。
“平時很警覺的一個人,今日怎麼如此大意?”虞清歡嘀咕了幾句,“你可不像對我毫無防備的樣子。”
手,不經意碰了一下長孫燾額頭,那裡,滾燙滾燙的。
原來,他不是睡著,而是昏迷了過去。
“不會吧?”虞清歡想起今日為了讓自己避開一個病患的伸過來的手,長孫燾的腳,似乎被觸碰到,難道感染了?
虞清歡連忙解了長孫燾的腰帶,拽住他的衣襟就要拉開,誰知,手卻徒然被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