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歡換上那身蘭白色的齊胸襦裙,烏發梳成朝雲近香髻,斜斜地插了隻白玉簪子,麵上還特意撲了粉,看起來像是去奔喪。
“讓薛巍將淇王府的馬車套好。”虞清歡覺得臉色不夠蒼白,一邊往臉上補粉,一邊吩咐。
小茜連忙去辦,待一切準備就緒後,綠猗扶著虞清歡上了馬車,這一次出行,不僅動用了淇王府最豪華的馬車,還帶了一整隊護衛,從淇王府到相府,不遠的距離,卻引得很多人頻頻注目。
原氏親自等在門口,見虞清歡到來,連忙斂住臉上的冷意,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:“王妃安好。”
虞清歡瞬間露出一個笑容,連忙上前虛扶一把,關切地道:“母親,請彆多禮,上次您被太後笞杖五十下,傷口應該還沒複原吧?怎能給女兒行那麼大的禮?若是牽動傷口怎麼辦?女兒會心疼的。”
原氏麵龐一僵,竭力克製了半響,麵上才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意,但因為憋著一口氣,表情多少有些扭曲:“母親帶你去見老夫人。”
虞清歡領著小茜和綠猗跟在原氏身邊,笑吟吟地道:“母親真是貼心,大姐有您這樣溫柔的母親在身邊照顧著,想必斷了的手也能恢複得快些。”
踩人找痛處,虞清歡將這條規則貫徹得很好,原氏聽了,麵龐霎時變得更加扭曲猙獰:“你大姐若是知道你如此關心她,必定會念你的‘好’!”
虞清歡眨了眨眼睛,道:“大姐可千萬彆念我的好,我下手沒輕沒重的,若是下一次扭斷的是脖子,那就不好了。”
原氏臉上終於掛不住笑意了:“王妃,楚氏九泉之下,知道你變得如此牙尖嘴利,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。”
“死不瞑目?”小茜驚疑出聲,“什麼死不瞑目?”
虞清歡眉頭一皺,原氏捂嘴笑道:“清歡,這就是你的不是了,小茜跟了你那麼多年,楚氏也待她極好,你怎麼連楚氏的死訊都不告訴她一聲?”
說著,原氏冷冷地看向小茜:“幾乎全京城都知道淇王妃在死了生母,你作為王妃的貼身丫鬟,這種事情都不去關心,王妃還要你做什麼!”
“死了……”小茜後退一步,難以置信地看著原是,訥訥地道,“楚姨娘她死了?”
綠猗連忙扶住她,暗中掐了她腰身一把,小聲地道:“小茜,王妃麵前彆失了禮數。”
虞清歡沒有解釋什麼,隻是看著原氏,假意擦了擦眼角道:“隻盼著父親能平安無事,否則,我的命也太苦了。”
原氏本想用楚氏的事情刺 激虞清歡,豈料虞清歡並未像她想象中那樣痛不欲生,她討了個沒趣,便沒再說話,帶著虞清歡往老夫人所居的清荷苑走去。
越是接近清荷苑,原氏越發不自然,與其說不自然,不如說是激動,雖然她極力隱藏,但虞清歡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正常。
虞清歡默默地把她的舉動儘收眼底,表麵上卻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。
原氏時不時用餘光去瞟虞清歡,見虞清歡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,笑容掩也掩不住——還有幾步,老夫人已將一切都安排好,隻要這個小賤 人踏進清荷苑,她加諸在婉兒身上的痛苦,就能加倍奉還到她身上!
想到這裡,原氏激動得指尖隱隱發抖。
到了清荷苑,原氏扭頭吩咐綠猗和偷偷哭得眼睛紅 腫的小茜,道:“老夫人身子不適,不喜歡人多,你們都在外麵等著,裡頭有需要便會叫你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