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漪初沒有接虞清歡的話,反對江夫人道:“夫人,依我看目前最要緊的是為江小姐解毒,其餘的事情不急這一時半會兒,您說是吧?”
江夫人看了看江小姐那腫得像大蘿卜的兩隻手,麵帶猶豫。
白漪初又道:“江夫人,我已讓大夫等候在江小姐的寢室,還請您和江小姐移駕過去,讓大夫為江小姐解毒。女孩子家的手是第二張臉,以後要靠它們彈琴、繡花、操持家事,可是頂頂重要的,一點都馬虎不得,江小姐那麼漂亮的手,若是被耽擱了多可惜。”
“夫子說得有理。”江夫人狠狠地瞪了虞清歡一眼,和江小姐一道離開。
白漪初在經過虞清歡的身邊時,輕輕搖了搖頭:“淇王妃,這回真的過火了。”
虞清歡垂下眼瞼,並未搭理白漪初,白漪初也不惱,一陣香風似的走了。
她們一走,“啪”的一聲,原鳶的生母狠狠地打了原鳶一巴掌,把原鳶打得唇角都帶了血。
“混賬!我跟你說過多少次,你這惹人閒的臭毛病就是不肯改!因為你這個掃把星,我每日都要夾著尾巴做人,當初要是沒有生下你就好了,你怎麼不去死呢?!”
原鳶捂著臉,被江小姐欺負時,她不曾這般委屈,被琴夫子言語折辱時,她不曾這般難過,被江夫人恐嚇威脅時,她不曾如此傷心。
“娘,是江小姐先欺辱女兒,女兒根本沒有招惹她啊!”
她生母冷哼一聲,唇角挑了抹鄙薄的笑意:“她先欺辱你?如果不是你成日半死不活,僵著一張臉,嘴裡也跟含了屎一樣,表情又臭又難看,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,江小姐會這樣對你?!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!”
原鳶一邊搖頭一邊流淚,想要為自己辯解,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她生母繼續冷嘲熱諷:“原鳶,我跟你說過無數次,做人要有自知之明,你是誰?你隻是個舞姬生的庶女,骨子裡就是下賤的東西!你憑什麼和那些貴女爭,她們要怎麼樣,你受著忍著不行麼?為何要讓我這般難堪!”
有人看不過去了,上去勸了幾句,結果原鳶的生母根本聽不進去,反而道:“多謝小姐關心,妾身自己的女兒,妾身最清楚不過,你們彆被她乖巧的外表騙了,其實她根本就是個騙子,撒謊,虛榮,陰森,攀比,掐尖要強……隨便一拉就一把缺點,她本來就是這種討人嫌的人,若是她讓小姐們不高興了,還請小姐們替妾身代為管教她。人都有賤性,沒人管就不長教訓!”
幾個小姐閉了嘴巴,琴夫子剛想說話,卻被虞清歡搶了先:“父母之愛子,則為之計深遠,父母之殺子,則辱否定其一切,姨娘,本王妃能理解你為娘的立場,也能理解你的艱辛,但你這不是在幫原小姐,而是在毀原小姐。對於做兒女的來說,不被至親期待,不被至親認可,也不被至親理解的感覺,是最能摧人心智的傷害!”
原鳶生母倒是沒敢對虞清歡還嘴,不過表情卻沒有那麼恭敬,或許在她看來,之所以會被叫到女學打臉,回去還會被主母責罰,都是虞清歡害的,就算她把氣都撒在原鳶身上,還是忍不住對虞清歡擺臉色。
虞清歡懶得和原鳶的生母解釋,其實她和江小姐的手中毒一事,半塊銅板的關係也沒有,之所以謊稱是她對江小姐下了毒,是因為方才原鳶母女被欺淩的樣子,像極了從前的她和娘親,讓她一時之間動了惻隱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