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燾以手抵唇咳了咳:“花為什麼賞心悅目,因為花美,正是眼睛不舒服,才更應該多去看美麗的東西,本王舉辦這場大會,也完全是為了讓眼睛儘快恢複,總不能看你們這群糟老頭子吧!那樣多刺眼啊!”
長孫燾拱手:“陛下,臣先回府了。”
說著,長孫燾看向衛殊,粲然一笑:“衛指揮使,用生薑擦頭皮,能讓頭發迅速長起來,彆說本王沒提醒你喲。”
長孫燾摸了摸頭頂,轉身走了。
站在嘉佑帝身邊的衛殊冷哼一聲,群臣有些懵懂——他們記憶中的淇王,沉著穩重,冷靜睿智,雖然惜字如金,但一行一動不怒而威,仿佛山一般沉穩可靠。
但如今,難道是被衛指揮使給影響了麼?怎麼越發痞氣了?
有人悄悄看了禦座一眼,嘉佑帝的神色,比那陰雲密布的天空還要可怖幾分,心裡不由得“咯噔”一下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入冬了,這空氣,怎的這般涼?
與此同時,淇王府的轎子停在相府門口。
一隻素手將簾子拉開,露出朝露花顏般的麵龐。
看門的門仆明顯一怔,連忙過來行禮:“淇王妃,您怎麼來了?”
綠猗登時站出來,嗬道:“狗奴才,這是淇王妃的娘家,淇王妃回娘家還需你同意不成?”
門仆戰戰兢兢:“不不不,小的沒有這個意思,隻是今日是大少爺遊學歸來的日子,夫人的好友們都來了,怕是不方便招待淇王妃。”
綠猗又嗬道:“混賬!王妃回自己家,哪有讓母親來招待的道理,你這麼說居心何在?是不是想陷王妃於不義之地?”
門仆臉都白了:“王妃明鑒,奴才沒有這個意思。”
虞清歡從轎子裡走出來:“既然沒有,那便帶路吧,大哥歸來,本王妃也要好好迎接一下大哥才是。”
門仆猶豫不決,不知是否要帶虞清歡進去。
虞清歡知道他的遲疑的原因,想來是早得了吩咐,不讓她進去。
但是,虞清暉回來這種大事,她怎麼能不來?
所以解決了百鳥朝鳳一事,她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,就是為了見一見她這闊彆已久的大哥。
那個會對她溫和地笑,也會麵無表情和虞清婉一起欺負她的大哥。
那個虞家最有前途,也被虞謙寄予厚望的大哥。
她可不是什麼好人,那些踐踏過她的人,她都一個個記著呢!
虞清歡緩緩走進去,望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磚瓦,露出清清淺淺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