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遷登時來了精神,翻身從床上跳起來:“我最喜歡這種苦情鴛鴦的戲碼了。”
天可憐見的!
憋屈了大半個月,終於讓他見到一對正常的了!
楊遷把門拉開一小條縫往外看,門口,站著一個黃衣女子,長相秀麗,透著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覺,在這莊子裡,算得上頗有姿色。
張遠的打鐵聲停了,不知什麼時候,他已經走到了門口,拉開門,麵無表情地問黃衣女子:“你來做什麼?”
“我……初二就是我的日子了,我想見你最後一麵。”黃衣女子急促不安地捏著袖子,一張臉白得不成樣子,她的聲音斷斷續續,好像有無數說不完的委屈。
“人你也見著了,你走吧!”張遠說完,見叫秀兒的黃衣女子沒有離去,他“砰”地一聲關上了院門,然後回了打鐵的灶房。
秀兒站在門口,沒有立即離開,手搭在門環上,卻沒勇氣再次敲開。
她站了很久很久,最後落寞地轉身離去。
張遠見秀兒走了,蹲在地上低低地哭了起來,先是壓抑的哭聲,漸漸地變得撕心裂肺。
似乎哭出了一個男人的卑微怯弱,還有求而不得的無可奈何。
就好像他在最青澀的年紀遇到了想要照顧一生的女子,可他什麼都沒有,給不了心愛的姑娘鳳冠霞帔,給不了心愛的姑娘遮風擋雨,所以隻能卑微地把摯愛拱手讓人,看著她成為彆人的新娘,然後自己獨自舔舐傷口,還安慰自己她很好,很幸福。
楊遷甩手把門關上,罵了聲“懦夫”後,躺倒在了床上,不一會兒鼾聲震天。
誰也沒有出去管張遠,那是他自己的事,誰也沒有資格插手。
虞清歡的手握緊又放鬆,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。
長孫燾在屋裡掃視了一眼,見牆邊立了個儉樸的櫃子,他抱過來放在他們和楊遷的床中間,防止楊遷覬覦晏晏的睡姿,這才爬上 床,把晏晏撈進懷裡。
“晏晏,草草有很多話要對你說,一晚說一句,可以說上好久好久,在草草沒有說完之前,晏晏你都要陪草草睡。”
“那你想說什麼?”
“草草想說,晏晏很好看,就像我們在林子裡遇見的小鹿一樣,一雙眼睛烏溜溜的,裡麵好像有星光。”
“草草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。”
“晏晏嘴真甜,草草要償一口。”
虞清歡伸手抵住他湊過來的腦袋,輕聲問他:“草草,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?身上痛不痛?”
長孫燾猶豫了一會兒,道:“晏晏,草草好像做了很多夢,但都不記得了,不過草草知道,夢裡有你。”
“草草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?”
長孫燾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:“晏晏,草草可以不說嗎?草草不想說,怕說出會變成真的,草草不要晏晏死,不要晏晏被活活埋死!”
說著說著,長孫燾把腦袋埋 進虞清歡的頸間,抱著她的腰肢不放開。
死。
活活埋死。
長孫燾不知道自己這個答案給了她多大的衝擊。
她的心狂跳不止,震驚得無以複加。
難道,長孫燾也和她一樣,有了第二次生命?
那事……可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