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燾扮作護衛,三夢扮作賬房,百裡無相則是管家。
富商一家就這麼成了。
他們來到鐘離城,先在城裡逛了一圈,最後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棧落腳。
休整一番後,開始打聽這城裡有沒有賣宅子的,他對外宣稱準備帶著家人在鐘離城安居,就連身份背景全都準備好了,經得住查。
“一共就這些家,沒有更多了。”楊遷把幾張圖紙擺在桌上,“其他的要麼太貴,要麼太便宜,不適合我這種半富不富的員外。”
長孫燾目光淡淡一掃,纖長的手指放在其中一張之上:“就這家。”
楊遷卻是覺得不好:“這間宅子是薛家的,與薛家就隔一堵牆,而且薛家開價很高,虧死了。”
長孫燾唇齒間輕輕吐出兩個字:“就它。”
楊遷還想要說什麼,抬頭見長孫燾漫不經心地看向他,到嘴的話全都咽下,應了聲:“是。”
等楊遷和三夢走後,虞清歡一下子就賴在了他身上,從他懷裡露出一個小腦袋,拿著圖紙笑吟吟地問道:“草……昭華,你怎麼會選這家?”
“是草草,也是昭華,晏晏喜歡叫什麼便叫什麼。”長孫燾雙臂把她圈住,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,兩手握起了她捏著圖紙的手。“這家院子大,若是以後得空,我們就來揚州小住一段時間。”
虞清歡忍俊不禁:“楊遷也太慘了,昭華,你對他有些嚴厲。”
長孫燾耐心解釋:“晏晏,楊遷日後要為人臣子,這君臣關係總要分清楚,年輕人血性高,不容易守住本心,若是本我太縱著他,難保不會讓他得意忘形。”
“就算他沒有欺主的心思,也要顧及彆人怎麼看,容不得一絲疏忽。嚴於律己,正因為楊遷是自家人,才更要講究規矩。至於那宅子,他好歹是你兄長,你成親了,不送份賀禮怎麼行?”
“不聽不聽,和尚念經。”虞清歡頭痛地晃了晃腦袋,“你囉嗦起來,真比三夢還囉嗦。有一個三夢就夠了,還要再忍受你,我要崩潰了。”
長孫燾握緊她的手:“他是你的親人,總要顧及你的感受,所以我該向你言明,但你不願意聽,那罷了,以後我直接抽他,不向你彙報。”
虞清歡順勢靠在他的臂彎,仰頭笑吟吟地看向他:“就是,你我之間,何必交代來交代去的,因為我信你呀!”
這笑容分外燦爛,晃得長孫燾有些眼花——真是個多變的小家夥。
他是草草時,這個小家夥堅強又能乾,把一切都做得周全,做得妥帖,不讓他受半分苦。
現在他回來了,這丫頭倒是變回了貓兒,又軟又粘,就好像被嬌寵著的孩子,動不動就嘟嘟嘴巴撒撒嬌。
他都不知道,該說這小家夥堅強,還是該說如珍如寶,需要小心嗬護。
“那也不能將我和三夢比,太埋汰我了。”
虞清歡笑嘻嘻地道:“三夢好歹也是個滿腹經綸的書生,之乎者也,子曰詩雲很有一套。”
長孫燾不滿了:“難道在你眼裡,本王還不及三夢這一優點?”
虞清歡伸出手指,戳了戳長孫燾的臉頰,又戳了戳他寬厚的胸膛:“彆人哪能跟你比?”
長孫燾低頭,蹭了蹭她的鼻子:“嘴這般甜,要嘗一口才行。”
虞清歡連忙躲開:“你你你……醉翁之意不在酒,今兒就不給你嘗了。”
省得等一下又把床單滾亂,大白天的,不好,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