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歡心底歎息一聲,本來做了這麼多鋪墊,就是為了順理成章地引出她的真實身份,想誆吳提和大秦的叛徒聯係。
然而這廝也不好糊弄,最後還是沒有如她所願聯係那人。
北齊語她能聽懂,小時候外祖父還活著時,曾經教過她,並且讓她一定要學會,現在可不就用上了?
不過她沒有暴露她會北齊語的事情,就希望借此能多探些消息,隻可惜這個吳提謹慎得很,這麼多天也沒探到多少有用的。
“二王子,你說什麼鬼話?我好端端地被你栓在這,怎麼能設計你?”虞清歡的臉,被吳提捏起了肉墩子,說話時小巧的嘴唇一努一努的。
吳提表情陰狠,如同一匹即將展開攻擊的狼:“你必然知道本王在大秦還有盟友,所以你在設計,想讓本王與盟友聯係!你束手就擒就是為了潛伏本王身邊查出那人的身份?你這女人果真狡猾!心思竟那麼深沉!”
虞清歡臉頰被攫住,如此大的力道使她眩暈,她艱難地瞪著吳提,嘟著嘴放狠話:“快放開!快放開!男女授受不親,再捏下去我這臉就不純潔了,不純潔的我不值錢!再捏下去我一麻袋米都換不來!放開,快放開!”
她努力用嘴去夠吳提的手,想賞吳提一排獨家炮製的小齒印,可惜吳提攫得很緊,她用儘全力,也隻能把嘴努起來,嘟嘟的,像隻咀嚼青草的小兔子。
這讓向來欣賞狼崽子野性的吳提,神情有瞬間的恍惚。
這種感覺,怎麼形容呢?
就好像下了一場小雨,等雨過天晴後,空氣中是泥土與青草的芬芳,而花骨朵上沾著露珠,被陽光這麼一照,折射出粼粼的光芒。
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,心也隨之一軟。
吳提把虞清歡摔在車上,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他拔出腰間的小刀,慢條斯理地擦拭起來。
寒光凜凜的刀刃出他淡漠的麵龐,他的心,好像在這一刻得到了平靜。
虞清歡抬起肩膀,擦了擦臉頰,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的那一抹失望。
默了默,她開口:“我承認,我的確想查你的盟友是誰,剛剛那樣做,也是為了套出你盟友的信息,既然被你發現了,我也沒什麼好掩藏的。”
吳提把小刀收了起來:“跟本王說這些,你意欲何為?”
虞清歡笑了,滿頭青絲也散在肩上,落下幾縷輕遮她的麵孔:“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含義,這陰謀詭計它暴露了,就再也算不得陰謀詭計,索性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承認,至少還能讓殿下您覺得我光明磊落不是?”
吳提的眼眸又噙上陰狠,似乎為了掩蓋不知所措:“把嘴閉上,本王一刻都不想聽到你的聲音,彆逼本王殺了你!”
虞清歡依舊笑得很燦爛,眉眼兒彎彎,唇邊梨渦明顯:“你吃過中原菜麼?”
吳提皺眉,眼角裹挾冰寒:“不是讓你閉嘴麼?!”
虞清歡翻身坐直,笑吟吟地看向吳提,認真地問道:“你吃過中原菜麼?”
吳提像是耗儘了耐心,隨口應道:“在歸雁城吃過幾次。”
虞清歡撇撇嘴,一臉地可惜樣:“歸雁城的菜有啥好吃的?南不南北不北的,一點都不正宗。我前段時間去了大秦的南疆,那是個有很多異族聚集的地方,那邊有幾道菜挺好吃的。要不等到了目的地,我做一頓來吃吃?”
吳提又像是不再煩她的嘮叨,回道:“大丈夫豈能在口腹之欲上浪費功夫?沒興趣。”
虞清歡挪了挪身子,繼續言語“感化”:“你這樣不行!想要統治一個人,就必須先了解他們的文化,然後利用他們的文化,反過來在精神上奴役他們,這才叫高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