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!”
陸明邕痛苦嘶叫著,一拳砸在假山上,又狠狠地砸了幾拳,直到拳頭鮮血直流,他才將腦袋抵著手臂,低低地嗚咽起來。
珍璃,並不是名字,而是惠帝賜予她的封號,因為她降生後惠帝去看望她,見她肌白如玉,晶瑩剔透,所以賜了一個璃字。
所謂珍璃,便是那讓人嗬護在掌心的珍寶。
她該是一個受儘萬千寵愛,被人緊緊捧在手心的女子,卻被自己……被自己……
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沉穩如他,心腸冷硬如他,狠心絕情如他,在知道自己對珍璃郡主做下那喪儘天良之事時,強烈的愧疚之感充斥心間,痛徹心扉。
“我真是個混賬!混賬!”陸明邕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,癱坐在假山旁,一臉的心如死灰。
“大人。”正此時,幾乎找遍闔宮,這才在此處找到陸明邕的,玉貞長公主的近身女官紫箐來到陸明邕麵前,恭敬地福了福身,“長公主殿下有請。”
陸明邕掀開眼皮,通紅的眼眸望著紫箐:“殿下與本官素昧平生,她找本官何事?”
陸明邕猜出昨夜為他解毒的人正是珍璃郡主,並非隻靠這隻步搖。
他兼陛下的近身護衛,失蹤一夜必定引起不小轟動,可都到清晨了,還沒有人找來,這說明他的事被人掩蓋了。
能把他的事掩蓋得密不透風,除了陛下外,就隻有大長公主,淇王與風相。
若是陛下,此時自己不會在這裡醒來。
若是淇王,絕不會隨便拉一個女子給他解毒,隻會把他迅速扛回府扔給百裡先生。
若是風相,他若中了這樣毒,恐怕會將他扔進冰窖自生自滅。
所以最大的可能是,珍璃發現了中毒的他,為他解了毒,事後悄悄離開,然後請求大長公主將此事按下。
現場那麼乾淨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隻怕是被清理過,那傻姑娘是不打算告訴他麼?
紫箐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陸明邕血肉模糊的手,輕笑道:“昨夜之事,我們殿下都知曉,她命奴婢來請大人前去商量。”
玉貞長公主知曉?
陸明邕的雙目,瞬間就帶了狠意。
按照玉貞長公主的性子,若是當場知曉了此事,勢必會吵得人儘皆知,怎會按捺不發,忍到早上來找他?
陸明邕想起昨夜喝下珍璃郡主那杯酒時的怪味,一種猜想在腦海中形成——玉貞長公主正是給珍璃下藥的人。
否則她也不會時刻關心事情的結果,最後找到自己麵前。
當然,眼下他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,就算心裡有所懷疑,也不能隨意發難,以免中了圈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