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您可知她昨夜在臣妾懷裡顫聲哭泣的樣子有多可憐?玉貞是您的妹妹,珍璃也是啊……請陛下做主!”
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,太後怒從心起,但想到兒子的警告,她隻能竭力憋著。
因著這一克製,她的麵龐生生扭曲了,聲音也變得陰陽怪氣:“陸明邕,你怎知是珍璃舍身救你,而不是你強行傷害了她?”
問出這個刁鑽的問題,太後都忍不住為自己豎起大拇指。
這一問題,不僅對珍璃郡主的“大義”做出了懷疑,也對陸明邕的良心進行了拷問,更是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“施暴者”陸明邕身上。
可她沒想到,眾人的反應與她的想象截然相反,隻見所有人將目光集中於她身上,長孫燾更是涼涼補刀:“太後,事情發生在密道,越國公不可能知曉密道所在。”
太後慍怒道:“所以是珍璃故意把陸明邕帶進去?一個好人家的女兒,遇到這種事該是慌張呼救,怎麼還與一個中了藥的男子單獨待在一起?這不是羊入虎口麼?”
風先生補充道:“太後,派去求救的人被吳王劫了命。”
太後不以為然地道:“不會大聲喊麼?啞巴啦!”
長孫燾道:“太後,昨夜的那種場合,大聲喊是想把大秦的臉丟到各國麵前麼?”
福王向來疼愛珍璃郡主,在太後又要開口前,他擲地有聲地喝道:“此事的重點不在於這些!而在於玉貞的歹毒!”
“皇家公主,竟有如此心腸,如何做天下人的表率,如何讓百姓心甘情願臣服?這惡毒的手段挑釁的不止是道德!而是國法刑律!”
“福王!”太後厲喝一聲,忽然不顧儀態地哭了起來,“先帝去得早,陛下又年幼,為你們所看不起也是應當,然而你們這是什麼意思?逼宮麼?是不是……”
“母後!”元武帝喝止了太後繼續說下去。
他緩緩站起來,走到陸明邕與大長公主麵前,親自將二人扶起。
接著,元武帝向大長公主拱手作揖:“姑姑,玉貞犯了錯,朕這兄長也有責任,朕在此向你賠罪了。”
不管元武帝是不是在以退為進,他這麼一弄,反倒讓大長公主不好發作,繼續逼他處置玉貞長公主。
風先生抱著袖子,與眾臣眼觀鼻鼻觀心,假裝人形木樁子,不敢輕易插手陛下的家事。
長孫燾神色淡漠地看著他,不辨喜怒。
福王向來是個和事佬,最擅長和稀泥,可宗族裡的人,他就疼長孫燾和珍璃郡主,如今珍璃郡主遭這樣的罪,不異於挖他的心。
見元武帝有騙幫妹妹的意思,他頓時就不高興了:“陛下,您想包庇玉貞麼?”
元武帝擺擺手,閉眼沉痛地歎了口氣,極為矛盾複雜地道:“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,玉貞犯下如此大錯,已是不能原諒,著將玉貞長公主廢為庶人,圈禁影梅庵,永世不得踏出庵堂一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