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他來到太後與玉貞禮佛的佛堂,這次他什麼也沒有說,更沒有氣急敗壞地興師問罪,隻是很平靜地和她們二人談話。
後來還留下來一同用齋飯。
太後以為他回心轉意,不由激動地道:“策兒,你這是願意與哀家和好了?”
見元武帝沒有回答,她隨即笑道:“也是,母子哪有隔夜仇,縱使我們有天大的誤會,一家人終極是一家人,血濃於水,這不是幾個跳梁小醜就可以隨意斬斷的關係。”
元武帝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太後碗裡,道:“母後,吃菜。”
太後見他又恢複往日的“孝順”,連忙趁熱打鐵:“策兒,你打小就很孝順,兩歲的時候就知道先把好吃的東西給哀家,有一次皇後斥責哀家,你氣不過,就去把慎王打了一頓……”
“哀家知道,儘管發生了那麼多事,你依舊是哀家最疼愛的兒子,也是與哀家最親近的兒子。”
元武帝默了默,道:“母後,兒子永遠記得您的養育之恩。”
太後一直盯著他的神色,聽到這裡,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,看來兒子相想通了,又向著自己了。
她笑容滿麵,心裡得意不已,嘴上卻道:“策兒,玉貞關了這些時日,她也吃到教訓了,哀家半截身子入土,無所謂與青燈古佛相伴,可玉貞還小,大好年華總不能這麼蹉跎了,她終將要嫁人的呀。”
玉貞也以為自家兄長終於又向著她們了,連忙附和道:“皇兄,我知道錯了,以後不再胡鬨惹你生氣,我保證出去後乖乖的,不再給你添麻煩。”
“希望皇兄能放我出去,並同意我與陸明邕的婚事。我此生非陸明邕不嫁,哪怕去給他做妾,我也無怨無悔。”
說到這裡,玉貞低垂的眸子裡迸發出瘋狂的火花,隻要她如願嫁給陸明邕,她勢必要陸明邕和身邊的人付出代價,以償還自己最近所受的苦楚。
母女倆對美好未來滿心憧憬著,那剛歇落的心思又活泛起來。
太後想著兒子與自己和好後,她也要讓自己的兒子接受外祖父一家,保住齊國公府的榮耀。
自家人,肯定要向著自家人嘛!
而玉貞則是要恢複她大長公主的身份,重新把討厭的人踩在腳底下。
可接下來,元武帝的話讓她們驚呆了。
但見元武帝放下碗筷,分外認真地道:“母後,玉貞,這是朕最後一次來見你們,以後朕不想再與你們有任何瓜葛,更不想再看到你們這副嘴臉。”
“在佛堂裡好好懺悔自己的罪過吧!如若不然,朕那裡有許多能讓人走得無知無覺的藥,朕不介意送你們一程。”
太後嚇傻了,怔怔呢喃:“你……什麼意思?”
元武帝冷漠到無情的眸子看向太後,道:“從朕進來到現在,你們可曾關心過朕的身體,可有問過朕的近況?你們那想從朕身上謀得利益的眼神,委實讓朕惡心!”
玉貞反應過來,連滾帶爬地抓住元武帝的衣擺,哀求道:“皇兄,我們是血脈至親,你不能這樣啊!”
元武帝一腳踹開她,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:“尤其是你,玉貞,朕以與你為同胞兄妹為恥辱,你歹毒的心思真叫朕厭惡!最好給朕好好反省,否則朕要了你的命。”
說完,元武帝再也不看狼狽的母女二人,一甩袖子離開了。
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甬道中,那厚重的宮門也被關上,宮門外又多了幾批侍衛看守。
元武帝踉踉蹌蹌地走著,他淡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,把一切悲傷都藏在心底,繼續回承明殿批奏折。
與此同時,司馬玄陌正準備去找禮部尚書喝茶,順道詢問婚禮的細節。
但就在男人們都沒有回府時,偃旗息鼓幾日的文茵,竟找上了離開太叔府前往花圃的董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