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府醫匆匆離去,似乎急於逃離這緊張的氣氛。
藏竹在一旁聽着,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知道,即使是在戰場上見過不少類似情況的府醫,這次也表現得格外謹慎,說明蘇瑾瑤的情況不容樂觀。
他想起那些從馬上摔下後昏迷的士兵,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醒來,有些人幾天後便在無聲無息中吐血而逝。
蘇瑾瑤是個女子,剛才摔得那麼重,她若挺不過這一劫。
他偷偷看向?裴遠塵,燭光映在他那張平日冷峻的臉上,此刻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悲痛。
藏竹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重重一擊,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。
一定是自己看錯了,他正想再仔細看看,?裴遠塵已經大步流星地衝進了房間。
屋內的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事情,向他行禮。
但?裴遠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,“繼續你們的工作,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,你們也跟着陪葬吧。”
眾人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恐懼的神情。
事實上,?裴遠塵平時並不是一個這樣凶神惡煞、蠻橫無理的人。他嫉妒景和帝的出身高貴,即使遠在潼關,也能感受到皇室的威嚴。
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世家貴族,他總是刻意遵循禮儀規範,彷彿這樣做就能讓他獲得母親真正的愛,淡化體內那份低賤的血脈。
但現在,他拋開了所有的優雅和禮貌,展現出一名潼關武人的慌亂。
床榻上的蘇瑾瑤,脖子和臉頰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,蓋着他自己的黑色錦緞金絲被,顯得更加蒼白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