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從這天開始,顧遠川的噩夢,變成了聞嘉言看他如同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。
那眼神讓他每每從噩夢中驚醒,一身冷汗。
顧遠川留在小鎮上,可他發現。
他很難接近程安安。
因為她很忙。
大多時候跟着爸爸媽媽一起去農場里幹活,閑暇時候,小鎮上的年輕人們會拉着她一起去玩。
收割、採摘、登山、騎行、露營。
他們都是鎮上的居民,根本容不下顧遠川這個外人。
他想叫住聞嘉言,可她現在的名字叫程安安,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。
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。
可她不認識他已經成為事實。
顧遠川不知道這個事實對於他來說是好是壞。
顧遠川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,他在確定嘉言真的還活着之後,每天夜裡做夢都會夢到嘉言看着他的眼神帶着恨意,她對他說恨他、再也不想看見他。
她走得那樣決絕。
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東西,能燒毀得全部燒毀,毀不掉的就捐出去。
他為她買下的那個種植園,她捐出去的唯一要求就是清理掉裡面所有的植物。
她是鐵了心要跟他斷得一乾二淨,不留下任何念想。
顧遠川不知道,如果她還有記憶,他做什麼才能夠求得她的原諒、怎樣才能讓她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。
可她把發生過的事全都忘了,連他都忘了。
他卑劣地想,或許,她忘掉了他,也就忘掉了他對她所有的傷害,不會恨他。
他可以重新開始。
程安安身邊環繞的年輕男孩們,逼着顧遠川不敢抱有僥倖心理。
他要去追求程安安。
他試着融入小鎮,可是很難。
他想要加入年輕人的隊伍,同樣也不被接納。
於是他只能每晚守在廣場上,等鎮上所有人都來唱歌跳舞的時候,自然可以見到程安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