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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秋十分,國家下發了一份表彰通知。
我和不少同事都得了獎。
電視台特意為此辦了個頒獎典禮。
我和幾個同事穿着禮服裙,站在禮堂底下,等待頒獎。
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時,我從台下緩緩走上講台,站在聚光燈下,將這些年的所見所聞脫口而出。
我說很慶幸,我們生活在一片沒有戰爭的國土。
生活在一個沒有戰亂、紛爭的時代。
國家賦予國民的安全感,是從這片土地開始迸發的。
我作為一名戰地記者,在播報戰況的同時,也該時刻身懷感恩。
台下響起轟轟烈烈的掌聲。
我也終於拿到了作為戰地記者的最高勳章。
這次,我的勳章沒有來自丈夫和兒子。
而是來自努力追求夢想,閃閃發光的自己。
冬日來臨的時候,顧臨川給我打了一個電話。
他說二老快不行了,死前想見我一面。
我匆匆趕到醫院,卻還是沒能趕上。
顧臨川獃獃地坐在走廊,顧南站在他身旁,眼眶有些紅。
我走進病房,看了二老最後一眼。
出來時,顧臨川嘴角扯出一抹笑:“陳珈,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吧。”
“我對不起你那麼多年,該放你自由了。”
半年前,我回到家才知道,顧臨川當年根本沒把離婚協議書送去民政局。
他和於玲瓏最後也沒在一起。
他向我懺悔,希望我原諒他。
我卻沒了當初那股心氣,連應付他都沒了力氣。
如今二老死了,最後的遺言卻是讓他跟我離婚,放我自由。
我心頭有些發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