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剛才他只是看了天海盛的皮鞭一眼,那皮鞭便斷了,緊接着,天海盛的眼睛便被弩箭射瞎。
在人們的感覺里,他就是一個魔鬼,或者說神仙。
城門司的士兵自然認為他是魔鬼,看他望向自家的主官,頓時變得無比緊張,不知多少刀劍出鞘,鐵槍平舉待刺。
那名城門司副將臉色很難看,舉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動。
蘇墨虞終於自人群里擠了出來,看着這畫面,稍微鬆了口氣,說道:“幸虧你沒有輕舉妄動。”
那名城門司副將說道:“他不認識陳院長,還說陳院長瞎了眼,那就是他瞎了眼,瞎眼也是活該。”
陳長生當然是名人,但真正近距離見過他的人並不是太多,哪怕在京都也是如此。
只是這位副將是徐世績的下屬,自然對陳長生和國教學院多有關注,所以才會認出來。
他對陳長生說道:“但我必須提醒您,如果您堅持要這麼做,真的會……”
陳長生說道:“我也會被指控謀反嗎?”
那名副將的臉色更加難看,心想就算是相王,也不敢對未來的教宗安上這樣的罪名。
“這件事情卑職無法做主。”
……
……
城門司負責京都治安,很是重要,能夠在這裡做主的,自然是深受朝廷信任的、資歷極深的大人物。
比如曾經深受天海聖後信任、現在也很受相王器重的御東神將徐世績。
人群已經被趕到遠處,知道陳長生身份後,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的薛夫人被蘇墨虞扶到旁邊休息,官道上的人很少。
這是因為徐世績不想自己對陳長生的對話被太多人聽見。
三年時間過去,他與陳長生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。
他現在無法再以世叔的身份自居,也沒有辦法以神將的威嚴去壓制對方,如果陳長生堅持的話,他甚至需要向對方行禮。
對徐世績來說,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。
“這是宮裡的旨意,就算是你,也不能違背。”
他看着陳長生厲聲說道,然後神情微和,接著說道:“再說了,你與薛醒川很熟嗎?”
今天這件事情看似是件小事,實際上,這是新朝立威的大事。
徐世績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,他不明白為什麼陳長生總要來找自己麻煩,難道他對當年的事情還是懷恨於心,非要讓自己顏面掃地?
他不想落到那種境地,所以他強行壓抑着心頭的怒意,試圖用溫和的語言勸說陳長生。
在徐世績以及很多人想來,陳長生與薛醒川並不熟悉,以前甚至各有陣營,隱隱為敵,何至於要弄這一場。
“我和薛醒川不熟。”陳長生看着他說道:“但聽說您和他很熟?”
徐世績的臉色非常難看。
薛醒川和他都是天海聖後最信任的軍方大員,前者被委以羽林軍,他則領着城門司。
他和薛醒川當然很熟,不只是同僚,曾是同袍,更是同道,是友人。
如果說陳長生與薛醒川不熟,沒有替薛醒川收殮遺體的義務與責任,那麼他呢?
陳長生沒有想這麼多,只是依循着心裡的想法說著話,便讓徐世績無話可說。
過了很長時間,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說道:“這是旨意。”
陳長生說道:“但沒道理。”
徐世績寒聲喝道:“旨意就是天地間最大的道理!”
陳長生搖頭說道:“餓了要吃飯,困了要睡覺,病了要吃藥,人死了,就該被收殮,這些才是最大的道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