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看
唐姨娘坐在不遠處的涼亭里，聽着姑娘們的談話。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，雖然料子也不差，卻總覺得少了幾分韻味。
“我賺了那麼多錢，卻比不上她幾件衣裳受人喜歡。”唐姨娘輕聲嘆息，聲音裡帶着幾分苦澀。
春紫站在一旁，看着主子落寞的神情，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。她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選擇沉默。
河邊傳來一陣歡笑聲，玉姐兒和巧姐兒正鬧着要謹姐兒說些趣事。三個小姑娘笑作一團，青春的氣息在暖陽下綻放。
池塘里的錦鯉時不時躍出水面，濺起一串水花。
唐姨娘看着這一幕，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模樣。那時的她也曾如此無憂無慮，笑靨如花。
玉姐兒掩着嘴笑道：“巧姐兒不說我也猜得到，定是司家想從林家挑個人回去。”她的眼睛閃爍着狡黠的光芒，像只偷到魚的小貓。
“胡說八道！”巧姐兒伸手去擰玉姐兒的胳膊，指尖微微泛白，“是給我五姑姑相看的。”她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慌亂，目光不自覺地瞥向謹姐兒。
謹姐兒坐在窗邊的綉墩上，陽光透過窗欞在她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。她低着頭，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的刺繡，彷彿那裡有什麼令人着迷的圖案。
“這不就說漏嘴了！”玉姐兒眼睛一亮，轉頭逼問謹姐兒，“快說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”她湊近謹姐兒，呼吸間還帶着早晨喝的桂花茶香。
謹姐兒的手指頓了頓。
巧姐兒看在眼裡，想到謹姐兒的身份，趕緊拉住玉姐兒：“你這人就愛耍無賴，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。”她朝玉姐兒使了個眼色，眼底帶着幾分警告。
玉姐兒立刻會意，笑嘻嘻地說：“我就是說說而已，哪敢真去告狀。”她轉而問起巧姐兒，“你那位挑剔的五姑姑，這回總該定下來了吧？”
巧姐兒嘆了口氣，走到窗邊，望着院子里盛開的海棠：“這個也不滿意，那個也看不上。不過祖母說了，由不得她了，今年必須把婚事定下來。”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。
“嫁人有什麼好的。”玉姐兒歪在貴妃榻上，托着腮幫子發獃。
三個姑娘都沉默下來，屋外傳來丫鬟們說笑的聲音，還有遠處傳來的隱約琴聲。
“我們去湖邊吧，別讓婉姐兒一個人等着。”謹姐兒站起身，整了整裙擺。
婉姐兒正坐在湖畔的石凳上，得意地展示她的戰利品：“你們看，我已經釣了這麼多了。”竹簍里七八條魚活蹦亂跳，陽光下鱗片閃着銀光。
玉姐兒一屁股坐到自己的釣竿前，撇了撇嘴：“這有什麼，這裡的魚都被慣壞了，隨便放點餌就上鉤。看我待會釣多少！”她熟練地抖開魚線，動作利落地甩出去。
巧姐兒卻望着湖面發獃，即便丫鬟提醒魚上鉤了也不在意：“無所謂，打發時間罷了。”她的目光渙散，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。
謹姐兒察覺到她的異樣，輕聲道：“要不去亭子里坐坐？”
巧姐兒搖搖頭，“算了，免得玉姐兒又鬧。”她嘆了口氣，“本想和你說說話的。”
謹姐兒讓身邊的丫鬟退後，輕聲問：“怎麼了？”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