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九章 遇故人
“好了，我看你睡得香，才沒叫醒你。現在才辰初，雖然去給娘請安遲了些，但不會耽誤你去蘭廳回事。”
“現在是辰初？”十一娘一愣，聲音裡帶着幾分狐疑。她掙扎着從被子里探出頭來，髮髻有些散亂，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，更添幾分嬌憨。
沈明宜眼中含笑地看着她，手指輕輕撥開她臉上的碎發，“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時辰？”
十一娘慌忙在床上摸索起來，絲綢被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。突然，她看見沈明宜手中多了一塊懷錶，銀光在晨光中閃爍。
“找這個？”
她一把搶過來，打開一看，指針指在巳初三刻。她呆住了。
沈明宜又從枕下取出一塊一模一樣的懷錶，打開給她看，指針停在辰初過一刻。他上了發條，調好時間，將懷錶遞給十一娘，“你現在管着家務，有這個方便些。”
十一娘握着冰涼的銀表，一時說不出話來。在這個時代，懷錶是何等稀罕之物，他竟然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塊。她低頭看着手中的懷錶，銀光映在她的眼中，閃爍着微微的淚光。
“靜語，”沈明宜貼近她的臉，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，低聲道，“要不，今日就再病一回？”說著，手臂收緊，將她往懷裡帶。
十一娘這才發現自己正跨坐在他身上，頓時如觸電般跳起，“我、我去梳洗！”說完落荒而逃，連髮髻都來不及整理。
夏芬和春荷早已在外間候着，見她出來，連忙上前服侍。十一娘坐在妝台前，任由丫鬟們替她梳洗打扮，心思卻不住地飄向那塊懷錶。
“姑娘，今日要戴哪支釵子？”夏芬打開首飾匣子問道。
十一娘回過神來，隨手指了一支素雅的玉簪，“就這個吧。”
等她梳洗完畢，沈明宜也已經收拾妥當。兩人一同往太夫人院子去，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婆子，見了他們都笑吟吟地行禮。十一娘低着頭快步走，耳根微紅。
到了太夫人房中，沈明宜臉上的笑意仍未散去。太夫人見狀，心中更是歡喜。這幾日鬧的彆扭總算化解，今日來得比往常晚，一個裝作嚴肅卻掩飾不住嬌羞，一個表面溫和眼中含露，倒是難得的和諧。
“來，到我這邊坐。”太夫人拉着十一娘的手，眼中滿是慈愛。屋內檀香裊裊，茶香四溢，一派溫馨祥和。
清晨的陽光穿透雲層，灑落在福緣寺古樸的磚瓦上。院落里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濕，泛着淡淡的光澤。十一娘早早就讓人準備好了廂房，屋內檀香裊裊，茶水溫熱。
用過早飯後，慈輝師太領着一行人穿過迴廊，來到幽靜的廂房。她身着灰色僧衣，面容慈祥，眼中透着幾分智慧的光芒。
“阿彌陀佛，貧尼還有早課要做，就不多陪了。”慈輝師太雙手合十，向眾人告辭。
二夫人看着十一娘，語氣溫和：“四弟妹一路辛苦，也該歇歇了。”她指了指外間臨窗的大炕，炕上鋪着嶄新的褥子。
十一娘注意到二夫人眼中的不自在，心下瞭然。她抿唇一笑：“二嫂今日起得也早，還是二嫂歇着吧。我正想去求幾張平安符，也好散散心。”
待采馨服侍二夫人躺下，十一娘帶着盧媽媽和瑪瑙出了屋子。清新的山風拂面而來，帶着淡淡的松香。
“夫人真要去求平安符？”瑪瑙壓低聲音問道，眼中帶着幾分狐疑。
十一娘嘴角微揚：“自然是要去的。人家那日給我講了兩個時辰的佛法，總該表示些什麼。”她頓了頓，“去請慈輝師太過來吧。”
盧媽媽領命而去，十一娘則帶着瑪瑙來到後山的觀景閣。站在閣樓上遠眺，整個放生池盡收眼底。雖不是初一十五的香火日，但也漸漸熱鬧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