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二章 赴宴
蘭亭見到十一娘，眼睛一亮，快步迎上前來。她今日穿着一件淺翠色的褙子，襯得膚色愈發白皙。
“十一娘今日真是漂亮。”蘭亭拉着她的手，上下打量着，“這料子真好看，是新做的吧？”
“你這是要嫁人了，還這般直率。”十一娘笑道，目光卻在打量着這個不大的院子。
太夫人等人去了顧夫人房裡。
“你們家怎麼住得這樣擠？”十一娘忍不住問道，想起自己在長平侯府的院子，不由得有些心疼眼前的閨中密友。
“四代同堂，沒辦法。”蘭亭苦笑，在炕上坐下，“想伸個腿都費勁。不過等我嫁人了，這裡就寬敞了。”
十一娘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荷包，遞給蘭亭：“這是幾顆南珠，等你有了合適的款式再打首飾。”荷包上綉着一對戲水鴛鴦，針腳細密，顯然是十一娘親手所綉。
蘭亭接過荷包，眼圈微紅：“你還記得我喜歡鴛鴦的圖樣。”
兩人正說著話，秦環捧着幾件衣裳進來，見到十一娘連忙改口稱“長平侯夫人”。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慌亂，手中的衣裳也拿得不太穩當。
“還是叫十一娘吧，我們認識時我還未出嫁呢。”十一娘笑道，目光卻注意到秦環臉上不自然的表情。
忽然外面傳來喧嘩聲，似乎有人在爭執什麼。秦環臉色一沉，讓丫鬟去查看。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，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了。
那丫鬟去而復返，臉色發白，欲言又止地看着十一娘。
十一娘察覺到氣氛不對，起身告辭。回到顧夫人房裡，卻不見顧夫人的身影。
韓三奶奶正逗得眾人開懷大笑：“從前你三哥還說我是茶壺，這才兩三年，就成了水桶。再過幾年，怕是要成水缸了。”
顧大奶奶笑盈盈地進來，比顧夫人還要喜氣洋洋，邀請眾人去蘭廳用膳。她的笑容有些過分熱情，讓十一娘覺得有些不自在。
十一娘雖覺得顧夫人的缺席有些蹊蹺，但也沒多問。
顧大奶奶陪着用過午膳，廳內氣氛卻顯得格外沉悶。
長平侯府與慎德伯府雖同在京都，卻一東一西相隔甚遠。要穿過東西大街來回奔波，少說也要一個多時辰。太夫人本想在顧家多盤桓片刻，但見顧夫人遲遲未露面，心下已然明白府中必是出了事。她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茶，餘光瞥見韓夫人也微微蹙眉。
“這茶...似乎有些涼了。”韓夫人輕聲開口，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。
太夫人會意，與韓夫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。兩人由顧大奶奶陪着去了顧夫人的正房小坐，用過茶點後便起身告辭。
“老夫人稍等，”顧大奶奶連忙起身，“我這就去請夫人過來。”她提着裙擺快步離去，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堂內一時無言，檀香裊裊升起，帶着幾分凝重的氣息。不多時，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顧夫人匆匆趕來。她眼角微紅，面帶倦意，強撐着笑容要挽留。
“實在抱歉，讓兩位久等了。”顧夫人聲音略顯沙啞，“家中有些瑣事...”
話未說完，外頭又傳來通報聲，恰巧她娘家人也到了。領頭的正是上次在五皇子葬禮上見過的嫂嫂，一行人衣着體面，舉止得體。
“嫂嫂來得正好，”顧夫人勉強扯出一抹笑容，“快請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