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一章 婚事
秋翠的臉微微泛紅，眼眶有些發熱，卻始終不肯開口。她低着頭，睫毛微微顫動，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。
送走秋翠後，十一娘喚來瑪瑙，屋內燭光搖曳，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影子。“去探探秋翠的想法，看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。”
“我們整日在這巴掌大的地方轉悠，哪比得上夫人眼光好。”瑪瑙笑着給她倒茶，茶香裊裊升起。
“話不能這麼說，”十一娘搖頭，“感情的事，不能光看條件。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。”
“我晚上就去問問秋翠姐姐。”瑪瑙臉微紅，聲音輕如蚊吶，“再拖下去，府里閑言碎語更多了。”
“閑言碎語？”十一娘蹙眉。
“五夫人身邊的方媽媽問起過，說秋翠姐姐和岸荷姐姐年紀都不小了，怎麼還沒說親。”瑪瑙低聲道，“還說...”
話未說完，沈明宜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：“在說什麼呢？”
瑪瑙忙扶着十一娘下炕行禮。沈明宜邁步進來，目光落在新掛的薑黃色細葛布帳子上，帳子隨着夜風輕輕擺動。“這麼快就收拾好了。”
“侯爺發了話，我們哪敢怠慢。”十一娘親手端茶給他，茶水的熱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。
“剛才說什麼呢？”沈明宜接過茶盞，隨意問道。
瑪瑙紅着臉退了下去，腳步輕快。
十一娘笑道：“正說秋翠和岸荷的親事。”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盞邊緣。
“這有什麼難的？”沈明宜不以為然地啜了一口茶，“讓孫總管找找，府里總有合適的人選。”
十一娘心中一緊，怕他真插手此事，忙轉移話題：“難得侯爺今日來得早，不如帶着允哥兒和謹姐兒一起去太夫人那裡？”
沈明宜放下茶盞，點頭道：“正好和母親說說謹姐兒去青峰的事。”
夜色漸深，院中的梅花暗香浮動，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爆竹聲，預示着新年將至。十一娘望着窗外，心中思緒萬千。秋翠今日的反常讓她隱隱覺得不安，但具體哪裡出了問題，她一時又說不上來。
瑪瑙端着熱水進來，看見十一娘若有所思的樣子，輕聲問道：“夫人，要不要再添些炭火？”
十一娘回過神來，搖搖頭：“不用了。你去看看允哥兒和謹姐兒準備好了沒有，該去給太夫人請安了。”
瑪瑙應聲退下，腳步聲漸漸遠去。十一娘站在窗前，看着庭院中光影交錯，心中盤算着該如何為秋翠謀划這門親事。但秋翠今日的反應實在令她困惑，或許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。
“怎麼也不等我回來！”沈嗣敏一進門就聽說母親帶着大哥回了娘家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，臉上寫滿了不滿。他快步走到廊下，來回踱步，眉頭緊鎖。
“你這是吃着碗里瞧着鍋里。”沈嗣禮見狀，忍不住打趣道，眼角帶着幾分笑意。
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，連廊下的丫鬟也忍俊不禁，趕緊低頭掩飾。
十一娘站在一旁，看着這一幕，卻暗自嘆了口氣。她的目光掠過沈嗣敏焦躁的身影，心中瞭然。三夫人這般急切地帶着大少爺回娘家，顯然是還沒死心啊。
堂內的帘子被輕輕掀開，沈明宜緩步走了出來，聲音溫和：“都進來吧。”他目光掃過眾人，在沈嗣敏身上稍作停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