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三章 主意
“唉！”五娘嘆氣道，整個人往暖爐邊又挪了挪，“這就應了那句老話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”啊。你有吃有穿，一聲令下就有人伺候，可惜侯爺...”她頓了頓，目光意味深長地看着十一娘，“而我呢，相公雖然才學出眾，可家境單薄，全靠我那點嫁妝過活。”
說到這裡，五娘的聲音低了下來：“你最清楚，我們說是多少陪嫁，可實際上連日子都難過。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做起生意，誰知道碰上這場大雪，白花花損失了幾百兩銀子。”
十一娘看着五娘略顯憔悴的面容，心中不免有些同情。她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，能理解五娘的心情。
“就當買個教訓吧。”十一娘溫聲勸慰，“以後做生意先從小處着手，等有了把握再擴大也不遲。”
“也只能這麼想了。”五娘無奈地說，“你姐夫也這樣勸我，說就當是年成不好。”
屋外的雪越下越大，檐角的冰凌在寒風中叮噹作響。五娘突然湊近壓低聲音：“你的陪嫁地怎麼樣了？”
“正為這事發愁呢。”十一娘如實說道，“我見識有限，也沒什麼好主意。要是姐姐有什麼建議，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五娘爽快應下，隨即露出推心置腹的神情，“不過，這事你確實要多上心。你和我不同，我是小門小戶，你卻要應付這麼大的家業。沒有私房錢傍身，連打賞丫鬟都為難，更別說收服那些倚老賣老的管事媽媽了。”
這話正說到十一娘心坎上。明年她就要主持中饋，收買這些賬房媽媽是免不了的。可沈家不是尋常人家，這些下人眼界都高，賞賜少了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“妹妹，”五娘壓低聲音，“我有一樁穩賺不賠的生意，既能幫你解決難題，也能讓我安心養胎。”
十一娘心中一凜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：“姐姐知道的，我拿不出太多本錢。”
“這生意不用本錢。”五娘笑得意味深長，“對別人是難事，對你卻是舉手之勞。”
十一娘心頭一沉，這必定是打着沈明宜的主意了。她故作不知：“難道是開綉樓？這個我倒有些把握。”
“什麼綉樓，那也要本錢。”五娘擺擺手，湊得更近了些，“是這樣的，我聽說諸葛大人手上有幾張鹽引...”
她將鹽引的事詳細說了一遍，說得繪聲繪色，彷彿這筆買賣已經在眼前。
十一娘聽完，心中微怒。這分明是在利用沈明宜的名義謀利。要麼是唐家設的圈套，要麼就是打算藉機攫取官場利益。無論哪種，都不是明智之舉。
“這個...我不認識諸葛大人...”十一娘故作為難。
“用不着你出面，”五娘目光閃爍，聲音更低了，“只要拿張侯爺的名帖就行，其他的事我們來辦。”
“這不太好吧！”十一娘連連搖頭，“萬一侯爺問起來...”
“侯爺那麼忙，哪會注意這些小事。”五娘有些不耐，語氣也重了幾分，“你也太膽小了。”
見十一娘不為所動，五娘嘆了口氣，語氣又軟了下來：“你呀，真讓人操心。我說句實在話，你是半路嫁進來的，侯爺還不到三十，已經有了這麼多子女。有些事你得有個準備，說不定哪天又有姨娘進門。”
她停頓片刻，意有所指地說：“你不為自己想想，也該為將來的孩子打算。你看看你們府里的五夫人，那麼顯赫的身份還要開鋪子。人家都懂得未雨綢繆，你倒好，這也怕那也怕...”
十一娘只是唯唯諾諾地應着，就是不接她的話茬。五娘見軟的不行，又把話題引到孩子身上：“...反正也不是長子，等大了給他娶個媳婦，分些銀子出去過日子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