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少爺
沈明宜帶着沈明泰回了自己院子。十一娘看着玉鏡湖的方向，雖說那裡安全，但地處偏僻冷清，實在不是安置孩子的好去處。她一面命人去查看沈嗣禮舊居的炕是否燒好，一面讓岸荷抱着孩子去秋翠屋裡。
她端着熱茶穿過庭院，朝書房走去。推開門時，正聽見沈明宜厲聲質問：“你說說看，你要如何承擔？”
“事是我惹出來的，我自會向大家解釋......”沈明泰漲紅了臉，倔強地瞪着兄長，像個不服管教的孩子。
“你是嫌事情還不夠亂嗎？”沈明宜額上青筋暴起，聲音里壓抑着怒火，“你要跟大家說什麼？說這是你的孩子？讓人以為你在替我出頭？還是說這根本不是沈家的血脈？”
十一娘輕咳一聲，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兄弟二人同時望來。沈明泰滿臉羞愧地喚了聲“四嫂”，沈明宜的神色也緩和了些。燭光映照下，他們兄弟的輪廓竟有幾分相似。
“孩子安頓好了嗎？”沈明宜問道，聲音里的怒氣消散了大半。
“暫時安排在禮哥兒舊居。”十一娘奉上茶水，將安排簡單說了，又向沈明宜使了個眼色，“只是幾位姨娘那邊，還需與侯爺商議。”
沈明宜會意，隨她進了暖榭。爐火燒得正旺，將整個房間映照得暖融融的。
“何事？”他問道。
“侯爺方才訓斥五爺，可是平日里也這般與同僚說話？”十一娘含露問道，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。
沈明宜一怔：“當然不是......他是我弟弟。”說這話時，他的表情有些無奈。
十一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：“要不要妾身讓人燙壺酒來？這寒冬臘月的，暖暖身子也好。”
“也好......”沈明宜遲疑着應道，眉頭舒展開來。
十一娘吩咐丫鬟傳話廚房備些小菜，暖了一壺紹興酒送進去，這才回了自己屋裡。
瑪瑙正等着回話，見她進來，連忙迎上前。
“葉姨娘那邊炕未燒，聽說五少爺要住進去，正帶人收拾。”瑪瑙低聲稟報，“她讓人打掃得很仔細，連床帳都換了新的。”
“她對侯爺收養之事，當真一言不發？”十一娘有些意外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杯。
瑪瑙回憶道：“她只是怔了怔，便笑着讓人收拾，還問要不要二少爺的舊衣裳......不過，她的手一直在發抖。”
“看來她對五少爺的來歷很清楚。”十一娘若有所思，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上。
這時，小丫鬟進來稟報三位姨娘來訪。夜已深了，這個時候來，顯然各懷心思。
十一娘吩咐瑪瑙：“把五少爺抱來，讓幾位姨娘見見。”她整了整衣裳，在中堂正座等候。
唐姨娘笑容滿面走在最前，眼角的笑紋都堆了起來。葉姨娘低眉順眼地跟在後面，像是要把自己縮成一團。曾桃夭則一如既往地昂首挺胸，彷彿這府中她才是正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