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進宮
十一娘心中一凜，面上卻不動聲色。她早有準備會遇到這樣的情況，但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這麼快、這麼猛。
就在她要開口之際，太夫人已經笑着接過話頭：“安平侯夫人說得對。我這個媳婦雖然年輕，但進退有度，把孩子交給她我十分放心。”
太夫人這一句話既沒否認也沒反駁，反而化解了尷尬。她又轉向楊夫人：“怎麼不見你們家四太太？那可是個能說會道的，我常讓幾個媳婦向她學習呢。”
五夫人見機立刻打圓場：“您讓我們學這個學那個，到底該跟誰學才好啊？”
眾人都笑了起來，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。這時韓三奶奶扶着長興侯夫人也來了，大家說說笑笑，把方才的不愉快都沖淡了。
內侍進來傳話：“皇後娘娘升座了！”
眾人立刻按品級站好，坤和宮內傳來悠揚的樂聲，這是皇德妃帶着內命婦給皇後拜年了。
十一娘站在隊列中，心思卻飄到了遠處。安平侯夫人今日這般咄咄逼人，顯然是有備而來。她暗自思量，這場風波恐怕遠未結束。
正想着，忽聽得外頭傳來一陣騷動。原來是定國公夫人來遲了，正匆匆趕來。她身後跟着幾個年輕貌美的女眷，想必是新近進門的兒媳。
“太夫人。”定國公夫人走到太夫人身邊，低聲道，“方才在宮門外遇到蘇家的人了。”
太夫人眉頭微蹙：“究竟發生了什麼？”
“倒也沒什麼大事。”定國公夫人壓低聲音，“只是楊夫人帶着幾個兒媳婦，看起來是要來坤和宮。”
十一娘聽在耳中，心下一緊。蘇家與沈家的恩怨由來已久，如今又添了沈嗣謙這個導火索，今日這場新年拜見，怕是不會太平。
果然，沒過多久，楊夫人領着一眾女眷也進了幃帳。她雖然年過半百，但保養得宜，舉手投足間盡顯名媛風範。
“太夫人。”楊夫人走近，笑容可掬，“新年好啊。”
太夫人還禮：“楊夫人新年好。”
皇德妃領着內命婦向皇後賀歲完畢，公主們依次上前行禮。殿內香煙繚繞，珠簾輕搖，映着眾人華貴的衣裳，閃爍出斑斕的光影。
等到外命婦們也行完禮，已是日上三竿。殿外的積雪在陽光下泛着粼粼白光，映得宮牆愈發巍峨。
眾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，互道恭賀，約定着拜年日子。笑語聲此起彼伏，絲竹聲悠揚，一派喜慶祥和的氣氛。
太夫人又被眾人圍着，推脫不及。她眉間隱隱透着疲憊，索性以心情不佳為由，將所有邀約一併回絕。自從沈家出了那檔子事，她便覺得心力交瘁，連平日里最愛的詩會也提不起興緻。
“太夫人節哀。”長公主拉着她的手，語氣溫和，“沈家歷經百年，底蘊深厚，這點風浪算得了什麼？”
太夫人勉強扯出一抹笑容：“多謝長公主關心。只是這心裡頭...”她搖搖頭，沒有說完。
聽聞沈家近日發生的事，眾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，或委婉或直白地安慰着太夫人。有人嘆息，有人搖頭，更多的是竊竊私語，說著些不着邊際的猜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