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七章 開導五夫人
想到大太太病後趙暉從未來看望，錢大老爺心裡更添了幾分寒意。他放下茶盞，輕輕咳嗽一聲：“韋澈，去看看十姑爺來了沒有。要是還沒來，就不用等了，讓你大嫂傳膳吧。”
與此同時，青石衚衕孫家的書房裡，氣氛同樣凝重。五夫人站在書案前，雙手緊握，正堵着父親孫老侯爺問話。窗外的寒風呼嘯，吹得窗欞作響。
“爹，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沈明泰的？”五夫人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。
孫老侯爺抬起頭，目光如炬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五夫人一時語塞，臉色變得蒼白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，指節泛白。
“芷蘭，你向來聰明，怎麼在這事上鑽了牛角尖？”孫老侯爺嘆了口氣，放下手中的毛筆，“有時候要學學你二嫂衛氏，眼光要放遠些。”
五夫人站在那裡，身子微微發抖。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臉上，映出幾分憔悴。她何嘗不明白，自己自以為聰明，把丈夫拿捏得死死的，結果反倒被蒙在鼓裡。
書房裡一時陷入沉默，只有檀香裊裊升起。
“既然說不出口，那就把這事永遠埋在心裡。”孫老侯爺放下茶盞，神色凝重，“這個節骨眼上，別給家裡添亂。”
五夫人沉默不語，心思卻轉得飛快。她的目光落在書案上的家譜上，思緒紛亂。侯爺為何要認下這個孩子？太夫人又會怎麼想？沈明泰那個榆木腦袋，怕是早就對十一娘感恩戴德了吧？
想到這裡，五夫人不由得攥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一年養個孩子才多少銀子？十一娘倒是會算計，用這點小恩小惠就把所有人都討好了。
“想想衛慧真，再想想錢元娘。”孫老侯爺意味深長地說，目光落在五夫人微隆的腹部。
五夫人抿着嘴不說話，手不自覺地撫上腹部。
是啊，現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。要儘快生個兒子，穩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。至於其他的事，都得放一放。
沈明泰那個人她最了解，覺得虧欠就會處處退讓，若是覺得被騙，鐵石心腸起來誰也勸不動。這個時候點破反而不美。
想明白這些，五夫人長出一口氣，肩膀微微放鬆下來。
出了書房，廊下的冷風讓她打了個寒顫。正巧遇到沈明泰從外面進來，他快步上前。
“怎麼去了這麼久？沒事吧？”沈明泰滿臉關切地扶住她的胳膊，“天這麼冷，你該多穿些。”
“就是和爹爹說說話。”五夫人嬌嗔道，眼波流轉，“你要是真關心我，就去給我買些鄭記魚脯來。這兩天總想着吃。”
“這就去買！”沈明泰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，轉身就要往外走。
五夫人看着丈夫的背影，心中一動。他這般殷勤，看來心裡確實有愧。既然如此，何必點破？倒不如借勢討些好處。
“別去了，大過年的哪買得到。”她笑靨如花地挽住丈夫的胳膊，“我們去用膳吧，聽說今天有你最愛吃的松鼠鱖魚。”
沈明泰寵溺地看着妻子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：“好，都聽你的。”
五夫人依偎在丈夫身邊，臉上帶着甜蜜的笑容，心裡卻在盤算着接下來的打算。這一局，她輸了開頭，但未必會輸了結局。
錢府客廳內觥籌交錯，笑語不斷。檀香裊裊升起，與窗外飄落的梅花相映成趣。錢大老爺正與幾位親朋舉杯暢飲，臉上泛着酒後的紅暈。
“大老爺，鎮南侯府的管家來了。”下人低聲稟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