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九章 給五姨娘錢
四少奶奶果然會意，輕輕點頭。兩人穿過迴廊，腳步聲在積雪上留下淺淺的印記。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鬧聲，與這沉重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。
五姨娘的院子顯得有些冷清，只有幾個丫鬟在院中掃雪。看到十一娘來訪，她們慌忙進去通報。不多時，五姨娘便迎了出來，臉上堆滿笑容。
“十一娘來了？快進屋坐。”五姨娘熱情地拉着十一娘的手，卻被她不着痕迹地避開。
十一娘將銀子遞給五姨娘：“這是太夫人給姨娘的。”她的語氣平淡，不冷不熱。
五姨娘接過銀子。她拉着十一娘說了許多話，大多是些家長里短。十一娘應付着，心思卻飄到了別處。
離開時，五姨娘依依不捨地送到院門。十一娘回頭看了一眼，只見五姨娘還站在那裡，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。這笑容讓她心中一凜，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。
回到前院，孩子們還在玩耍。十一娘看着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臉，心中五味雜陳。朝中風雲變幻，卻影響着每個人的命運。她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，只能儘力保護好身邊的人。
十一娘的話讓四少奶奶心中一動，她放下手中的茶盞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窗外那株老梅樹上。這些話，她還是頭一回聽說。這讓她不禁想起嫁入錢家的這些時候。在這個處處講究規矩的大家族裡，從來沒人會跟她說這些事。就像昨日里，五娘拉着她去四姨娘那兒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。
“五姨娘若是生了兒子，再有十一娘撐腰，你們只怕連口水都喝不上！”五娘當時冷笑着說，眼中滿是輕蔑。
四少奶奶至今記得那種被人輕視的滋味。等到要商量對策時，五娘又把她打發了出去，彷彿她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。她站在院子里，聽着屋內傳來的竊竊私語，心裡卻很不是滋味。
此刻，四少奶奶不禁抬眼打量起十一娘來。只見她星眸閃爍，嘴角含露，一襲素藍色的裙裾追月輕擺，整個人看起來明媚動人，哪有半分憂愁的模樣。這讓四奶奶心中一跳。
她早就打聽過這位排行十一的姑奶奶。外人都說她性情溫和，待人寬厚，從不與人爭長短。可四少奶奶卻覺得蹊蹺。這樣一個人，怎麼就能把適齡又漂亮的五娘和十娘都擠下去，嫁入了長平侯府？
“聽說侯府那邊，”四少奶奶回想起坊間傳聞，“原本是看中了五姐的。”
十一娘無奈的搖了搖頭，“五姐生得好看，性子也爽利，確實很適合。只是...”她故意拖長了語調，“侯府那邊更看重的是能照顧好允哥兒。”
四少奶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雖說大家都傳是因為十一娘年紀小，大太太想讓她多帶幾年允哥兒。但這門親事，可不是錢家說了算。就這一個含露的眼神，四少奶奶立刻明白了，眼前這位十一娘，絕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。
既然不簡單，那她說的每句話必有深意。四少奶奶仔細琢磨起十一娘方才那番話。告訴她錢永康的打算，是想讓她知道錢永康對沈明宜的倚重。這個不難理解。可為何要提公公終究要回南潯的事？
思索間，她的目光落在腳下的青石磚上。她們此刻正往五姨娘那裡去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薄冰上。
答案瞬間明朗，十一娘是在擔心五姨娘！
可這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？五姨娘得勢，最倒霉的應該是四姨娘才對。四少奶奶不禁想起三姨娘那張總是帶着討好笑容的臉，還有她那個處處與自己作對的兒子錢永淳。
“對了，”十一娘突然笑道，手指輕輕撥弄着腰間的玉佩，“上次聽五姐說，四嫂原本想為四哥謀個賬房的差事。四嫂怎麼會想到這一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