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七章 錢永康幫忙
錢永康等男眷被引到正廳，而十一娘等女眷則由一位管事媽媽領着去見趙老夫人。那管事媽媽三十齣頭，相貌端正，一身靚藍色綢布棉襖，舉止幹練，說話做事都透着一股利落勁兒。
“趙老夫人聽聞噩耗後就病倒了，世子夫人也卧床不起。”管事媽媽一邊引路一邊低聲解釋，“幸好六夫人回京探望，幫着料理些事務。若有招待不周之處，還請幾位見諒。”
十一娘一路打量着這位管事媽媽，總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和善，似乎帶着某種特別的意味。
大少奶奶敏銳地察覺到什麼，試探着問道：“這位媽媽想必是司夫人身邊的人吧？”
“不敢當。”那媽媽連忙擺手，恭敬道，“我家相公姓袁，叫玉生。舅奶奶叫我玉生家的就是。因府里出了這等事，六夫人讓我來幫襯幾日。”
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內院。忽然，一陣尖銳的爭吵聲從內室傳來，打破了府中壓抑的氛圍。
“大姑奶奶這話說得可真不中聽。”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，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，您來是貴客不假，可家事自有你哥弟們操心，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。”
“放肆！”一個尖銳的女聲立刻反駁道，語氣中帶着壓抑的怒火，“這是鎮南侯府，鎮南侯是我父親！我難道連關心父親的權利都沒有了嗎？”
十一娘聽出說話的是司夫人趙芸，不由皺眉。趙暉屍骨未寒，府中就已經鬧起了內訌，這些人還真是一點也等不及。
袁媽媽見狀，連忙高聲通報：“六夫人，錢家兩位舅奶奶和長平侯夫人到了。”
帘子一掀，司夫人親自迎了出來。她眼帶血絲，面容憔悴，強撐着擠出一絲笑容：“快請進來。”
內室里坐滿了人，有穿金戴銀的，也有衣着樸素的，年紀有老有少。眾人神色各異，有的面帶悲戚，有的眼神閃爍，還有的目光冷漠，彷彿只是來看熱鬧。
司夫人隨意指了指：“都是來弔唁的親戚。”說完便領着三人往西邊內室走去，顯然不願多作解釋。
西邊內室瀰漫著濃重的葯香，兩個丫鬟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媽媽正在伺候床榻上的人。
“老夫人剛服過葯，正在歇息。”老媽媽低聲道，眼中滿是疲憊。
大少奶奶忙道：“那我們改日再來探望吧，不打擾老夫人休息了。”
司夫人點頭：“也好，我陪你們去看看十娘。”說著眼圈微紅，“這些日子，她也不好過。”
十娘的院子顯得格外冷清，只有個小丫鬟孤零零地站在門口。見了司夫人忙進去通報，沒多久，貼身丫鬟銀桂出來掀簾迎客。
“弟妹她......”司夫人慾言又止。
“一直坐在窗前發獃。”銀桂紅着眼圈道，“連飯都吃不下幾口。”
進了內室，只見十娘瘦削的身影靜靜地坐在臨窗的炕上，一動不動，宛如木偶。
十一娘心中一震。這還是那個往日驕傲似孔雀、艷若夏花的十娘嗎？短短几日，她竟像是老了十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