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魏媽媽的挑撥
秋翠渾身一顫，淚水奪眶而出：“夫人，我只是...只是不想離開您...”
“糊塗！”十一娘聲音陡然提高，“你以為留在府上就是為我好嗎？你可知道外面會怎麼說我？會怎麼說侯爺？”
岸荷在一旁抹着眼淚：“都怪我沒看住她，讓她被人挑撥...”
瑪瑙匆匆跟進內室，只見岸荷和魏媽媽已經拉扯着進了屋。屋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十一娘。
“夫人，秋翠姐她......”岸荷急切地開口，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。她的聲音微微發顫，手指緊緊攥着衣角，指節泛白。
十一娘輕輕抬眼看向她們，目光掠過跪在地上的秋翠。秋翠低着頭，肩膀微微顫抖，一副做錯事的模樣。
岸荷心如刀絞。記憶中的十一娘總是那樣堅強樂觀。小時候喝葯從不需人勸，還會笑着安慰她“不要緊”。那時的十一娘眼中總是閃爍着溫暖的光芒，彷彿能驅散所有的陰霾。
搬到碧竹軒後，十娘在樓上鬧騰，她也只是輕聲說“讓她鬧吧”，臉上始終掛着寬容的笑意。就連姚媽媽要強娶秋翠時，她也能從容應對，展現出主母的氣度。
可如今，她眼中的光彩卻黯淡了下去，就像蒙上了一層薄紗，讓人看不真切。
“夫人，就是她在胡說八道，才害得秋翠姐......”岸荷憤怒地指向魏媽媽，聲音裡帶着壓抑不住的怒意。
魏媽媽冷笑一聲，上前跪倒：“夫人，您要為奴婢做主啊！”她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委屈，眼角卻閃過一絲得意。
她掏出帕子擦淚，動作做得極為誇張：“我在前夫人身邊當差二十多年，豈會不知尊卑？怎會去慫恿秋翠姑娘爭寵？”
“你還狡辯！”岸荷氣得臉色通紅，胸口劇烈起伏，“我問你，我出門後你和秋翠姐說了什麼？”
魏媽媽早等着這句話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：“不如讓秋翠姑娘自己說，我到底說了什麼？”
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秋翠。空氣彷彿凝固了，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。
秋翠臉上閃過一絲慌亂，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來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秋翠姐，有夫人在這裡，你怕什麼？”岸荷跪到她身邊勸道，聲音裡帶着哭腔，“你看夫人多疼你，光是嫁妝就添了一百兩......”
瑪瑙心中一動。若秋翠此時指認魏媽媽，倒是個脫身的好機會。她暗自思忖，目光在秋翠和魏媽媽之間來回遊移。
她也跪了過去，聲音放得極輕：“秋翠姐，這裡都是自己人，有什麼說不得的？”
魏媽媽看在眼裡，暗罵一聲“小娼婦”，面上卻不動聲色。她的眼神陰冷地掃過瑪瑙，又迅速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“夫人，您讓我去問秋翠姑娘還缺什麼嫁妝，這是實話吧？”魏媽媽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，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十一娘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。她何嘗看不出秋翠的變化？那個曾經溫順懂事的丫頭，近來眼神閃爍，舉止反常。只是念在主僕情分上，想着等她嫁人後也就好了。
可變化來得太快，她措手不及。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，打得她措手不及。
“媽媽說得對，是我讓你去問秋翠的。”十一娘緩緩開口，聲音裡帶着一絲疲憊。她要看看，魏媽媽究竟使了什麼手段。